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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思君继续道:“我倒是想知道池先生是哪里人士?”
“本王也不知道,说起来,我与池先生相遇乃是天道行也。”
天道,道家……
“这也不说,那也不说,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心相交。”嬴思君露出小女儿姿态,用撒娇地口吻抱怨着。
“那也不早了,公主早些休息,本王先走了。”说罢,他便傻笑着,脚底抹油溜掉了。
嬴思君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泊蕤王这副隐藏的姿态也做的太拙劣了些。”乌有兰不屑道。
她哼笑一声,“那么说,沅芷你就做的好了?”
乌有兰的身体猛地僵住,随即又庆幸她看不清。
“别庆幸了,你停顿的脚步声,我还是听得出来。”
“殿下别为难我了。”他苦笑道。
“男人呀就是这样,稍微给点甜头就失去理智和谨慎。”
“殿下,请给我们这些男人留一点面子吧!”
“那你可要告诉我了。”她转过身子倒着走,“隐藏更高明的乌先生,那个池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乌有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
“我是认识池先生……”
☆、暗道
如水的月光挣破乌云的拦截,肆意地流淌下来。
嬴思君慢慢地朝前走去,等着他的回答。
“既然殿下恢复记忆,便自然知道,您收留我的时候我对之前的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好像模模糊糊记忆里有这样一个人,又有些不像。”乌有兰沉吟片刻,笑道:“所以,我实在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嬴思君并未表示相信与否,单单勾唇,浅浅一笑,随手敲击了一下经过的柱子。
两人默默地走着,走过回廊,走过汉白玉台阶,又走了会儿光洁照人的大道便到了宫门口。
乌有兰服侍着她坐上轿子,却在贴近她时,轻声道:“殿下怕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吧?”
嬴思君只停了一瞬,手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轿帘放下,遮蔽一方黑暗。
同样一方黑暗,嬴思君独自一人跪坐于静室之中,素手轻翻,茶水稳稳地倒进杯中,八分而停。
“真是没有办法不佩服主上啊!”董淮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忍不住赞叹。
她状似开玩笑道:“我可不缺奉承我的人。”
他的头上依旧簪了一个花簪,稍一活动,就扑落落地掉下花瓣来,若这人长得好看,也不免是一番美景,只不过他的平凡越发衬得他的打扮惊世骇俗、神经兮兮了。
“但是,殿下可是缺我这样的聪明人来奉承。”
嬴思君忍不住笑了起来,董淮笑眯眯地盯着杯里的花瓣看。
“我这次招你来是要让你调查一个人。”
董淮不动神色道:“属下听说在宴会上乌先生曾和泊蕤王麾下的一名谋士比书法?”
嬴思君点头,“我想要让你查的正是这位池先生,泊蕤王对他讳莫如深,乌有兰的过去也似乎跟他有所关联。”她的手指摩挲着热乎乎的杯壁,轻声道:“我总觉得他的身份不简单,毕竟气这种东西玄之又玄。”
“属下明白,定不负主上所托。”董淮正了正身子,恭恭敬敬道。
“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道:“我觉得他似乎跟道门有关。”
“主上有何根据吗?”
“没有啊!”嬴思君的手指拂过自己的鬓角,笑得格外动人道:“这可是女人的感觉。”
董淮避开眼,苦笑道:“主上不要再用女人的魅力来试探属下了,一旦属下把持不住,岂不是给主上大业添乱。”
嬴思君斜倚着案几,气质顿时变得慵懒起来,“董一舟才不会被这些世俗声色遮住眼睛的人。”
“你身为我鸳鸯山庄第一人,恐怕也对我用的风月手段很是不齿吧?”
董淮一愣,立刻辩解道:“属下从未如此想过,古人三十六计中便有美人计,殿下虽并非美人,美人计策却是上下百年之中无人能胜的。”
嬴思君满意地点点头,“色令智昏几乎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我要在这个男人掌权定纲常的时代成就一番事业,就不得不走寻常路。”
“殿下为什么无端端地说起这些?”董淮目露谨慎,“难道殿下又要有动作?”
她欣然一拍桌子,赞叹道:“知我者,一舟也。”
董淮眉头紧皱,却知道在主上没有说出来之前自己最好还是不要随意试探为妙。
“所以,我从始至终未把一舟当作男人。”
“主上!”董淮苦笑不得地嚷嚷,屋子里几乎都是他的回音。
嬴思君回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我当一舟是知己,一舟不负我,我定取这江山!”
所以说,最懂男人心的莫过于女人,最善于利用男人的也莫过于女人,母系氏族被父系氏族取代后,女人便天生学会利用男人为自己肝脑涂地,这是天分,是天给予不公平中的公平。
此刻,董淮的心便已经全都偏向了她,无论未来如何,他都将义无反顾。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还有一事,你通知他们一声,以后商谈事情的地方就定在凌霄楼,正好鸳鸯池底的密道通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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