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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清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
他双手扣在一起,低声道:“她何曾与我关系不好?我与她好的时候,王太师又没有在身侧。前些日子,我们两个也不过是稍有口角而已,哪里来的决裂一说?”
王问之:“……”
好啊,先来了个楚江仙矢口否认休书,又来了一个宋玉清否认了撕破脸一事,你们这些人都是如此这般不要脸的吗?
王问之刚准备开口。
宋玉清打断了他的话,“据在下所知,阿裳最讨厌的反倒是王太师你,那王太师你又有何颜面竟敢站在此处?”
“即便华裳做鬼,你也不肯放过她吗?”
真是好毒的一张嘴啊!
王问之脸颊抽动几下,只觉得脑中有一根筋儿绷得紧紧的。
宋玉清拨开王问之:“看在同僚一场的份儿上,我不便出手,让开吧。”
王问之盯着他的手,“哈,不便出手,那你宋玉清又在作甚!”
宋玉清笑了一下,眉宇间有股狠毒的意味儿,“我不过是在请太师离开罢了。”
“宋玉清,不要欺人太甚。”楚江仙突然挺身而出,直面宋玉清,“不要打扰到华裳。”
作者有话要说: 诸和娶□□,及嫁之者,各徒二年。
——来自大唐《户律》
☆、第119章
天空飘来多乌云,遮住了太阳,屋外的天瞬间阴沉下来。
宋玉清盯着楚江仙,良久才笑道:“哦?你就是这样对师长的吗?楚江仙,你出息了。”
楚江仙冷淡道:“为师者不尊,我又何必对你留面子。”
“你现在是要做什么?师占徒妻吗?”
哇!
众看官都快要忍不住叫好了,真是高潮迭起,一浪接着一浪啊!
李娴看了一眼棺材,幸好他刚刚点了她的穴道,若是被她听到了这些话,怕是要气得直接从棺材里跳出来了。
“妻?说得好,只可惜,陛下有亲笔所写的合离书,御赐你们二人合离,楚江仙,你现在可是跟华裳没有任何瓜葛了。”
楚江仙下颌绷紧,“和离书在哪里?”
“自然是在陛下那里,我只是瞧见过一眼,若是你有心,可以去问问陛下。”
楚江仙下意识想要看向厢房的方向,却听王问之咳嗽一声。
王问之哑声道:“今儿个是华裳的大日子,你为何要让她走得不痛快?”
“为什么?”宋玉清的声音也越来越沙哑,他苦笑一声。
楚江仙:“你放过她吧。”
宋玉清喃喃:“要我放过她?她何曾放过我?”
他猛地抬头,目露狐疑,“你们二人为何站在一处说话?”
王问之淡淡道:“人死如灯灭,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宋玉清:“让我一观。”
他说着就想要从两人中间插过去,却被两人堵了回来。
楚江仙:“不必。”
王问之:“不劳费心。”
宋玉清的视线落到棺材上,“你们不让我看,莫非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王问之轻笑,“是吗?你是这么以为的?”
“只怕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楚江仙的手掌在棺材上用力按了一下。
“好,你可以看。”王问之点头。
楚江仙诧异地看向他。
王问之紧紧盯着宋玉清:“希望你不要对她的遗体做些失礼的事情。”
宋玉清沉默半晌,沙哑地“嗯”了一声。
王问之这才拉扯着楚江仙让开道路。
宋玉清缓缓走向棺材,似乎每走一步都要好好思量。
他站在棺材旁,双手扶着棺材,微微探身。
第一眼看到华裳青白的脸,宋玉清便突然感觉到一股头晕目眩。
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地面似乎伸出无数双手,争着把他往黑暗中拉去。
他攥紧棺材边缘,脸色越发苍白。
宋玉清低下头,将自己的脸颊贴近棺材。
一股木头与桐油混杂的味道直往他鼻腔里钻,熏得他头疼欲裂,嗓子、眼睛都疼。
“吧嗒。”
宋玉清诧异抬头,这才注意到棺材上的水珠。
泪?
他落泪了?
宋玉清迟疑地抹了一把脸。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想要看的更仔细一些,可是,他的眼睛被泪水蒙住,手腕也失去了力道。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力道,双臂无力地垂进棺材里面,半个身子也这样滑了进去。
他的手探向她的脸,冰凉一片。
宋玉清的指尖颤抖。
他咬着牙,将手指又贴向她的脖颈。
好久好久过去了,他的指尖感受不到一丝脉搏的跳动。
“阿裳……小芙蓉……阿裳!”
宋玉清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他抓着棺材拼命摇晃,“小芙蓉,你怎么能在这里躺下!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被架在木凳上的棺材乱晃。
王问之和楚江仙一左一右把他架住,要拖开他。
宋玉清却不管不顾了。
他双手用力扳着棺材,指尖儿抠进了木头里,指腹泛白,关节泛红。
王问之和楚江仙都快把他拉的腾空了,他仍旧紧紧抓着棺材。
“小芙蓉……小芙蓉……”他哭号,眼泪流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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