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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殿哗然:“他就是那个价值万金的奴隶?!”
“这不是重点!”财主老爷气得声音忍不住提高了,“重点是,他可能是和中原人一伙儿的!”
莫格闻言,看向叶静初:“果真么?”
叶静初正视着他的眼睛,镇定道:“是的。”
顿了顿,接着道:“可是我不愿委身于人,昨夜我已经逃出来了。”
莫格笑了:“那你的主人倒不派人出来找你?毕竟他可花了万两纹银。”
叶静初撒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的:“因为我杀了他。你知道的,中原人注重情谊,他们正忙着哭丧,根本没空出来抓我。”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周录说了一声抱歉。
莫格不答,接着看向之前那两个把他带进来的胡人:“你们以为呢?”
自知闯了大祸的两个胡人忙不迭地叩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碰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买包子吃!”
莫格的笑意更深了:“杀人出逃之后,还能够如此镇定吗?”
叶静初也跟着笑了:“倘若您给我一把刀和一个人,我是不会犹豫的。”
“好啊。”没想到莫格居然点了头,他从腰间取下匕首递给叶静初,“杀了他,我便认可你是我天山教的人。”
他的下巴虚虚地朝那位财主老爷一点,后者立刻冒了冷汗,哆哆嗦嗦地问:“敢问教主,我犯了什么罪?”
“我让你买下花魁凤溪,你不但没有买下,还花费万两去买一个奴隶。”莫格微笑道,“你不听话。我更想要一条听话的狗。”
财主老爷闻言,脸色惨白,他下意识地想往外逃去,最终却被两边的教众制服摁倒在地上,他嘶声惨叫:“教主饶命!教主饶命!”
莫格看都不看他,只看向叶静初,微笑:“听说你叫阿狗?在大赫语中,‘狗’会翻译成‘哈桑’,但这个词还有另一个意思,意味着忠诚、坚定的。”
他的目光似是打量,似是衡量。
“你不是说一心想入我教么?那便让我看看你的忠诚。”
叶静初握住了那把刀。
他其实不怎么亲手杀人,身为九五之尊,只要一声令下,自然会有人捧上背叛者的头颅。
杀掉文思怡只是一个例外。
当然,只要他不再是皇帝,这种“例外”只会越来越多。
叶静初想起了周挽筠,想到了她的那串骨钏,想到她曾经毫不犹豫地割下季青临的头颅,哪怕他曾经是她的挚爱情深。
他看向被制服在地瑟瑟发抖的财主老爷,他前一刻还在嚣张,下一刻却只能虚弱地求饶。
叶静初轻轻地覆上了他的眼,干净利落地割断了他的喉咙。
那一瞬,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身,但叶静初满脑子都在想周挽筠。
直到刚才的那一刻,他终于确信,他们是同一类的人,是同样会为了大事不拘小节,为了存活不择手段,是心狠手辣、会对挚爱亲朋痛下杀手的、会被冠上“昏君”和“妖后”的那一类人。
昏君,妖后,嗯,挺押韵的。
叶静初擦干净刀刃,调转刀柄将匕首递给莫格,后者愣了好一会儿才接过匕首,半晌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很好,我认可你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圣教的人!”
顿了顿,他亲昵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不要再叫‘阿犬’了,太难听了,从今日起,叫你‘哈桑’吧。”
他是一头恶犬,也会是一条好狗。
叶静初抹掉了唇上的血,尝到一点腥甜的味道。
他想,这事没那么简单。
这个莫格费心费力地创造出一个庞大的教派就只是为了传教么?
一个传教的教主会无缘无故地杀掉忠心耿耿的教徒么?
再者,这个教主如此独断专横,主宰杀伐,底下的教徒为何一个都不反抗?
叶静初想起之前看到的教徒脸上那种狂热、疯癫的表情,更加觉得心惊。
——这其中必定还有阴谋。
顿了顿,他亲昵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不要叫‘阿犬’了,太难听了,改叫‘哈桑’吧。”
他是一头恶犬,也会是一条好狗。
叶静初抹掉了唇上的血,尝到一点腥甜的味道。
莫格终于对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和警惕,他试探性地问:“教主为什么要买下凤溪?”
莫格解释道:“风情苑虽是风月之地,但它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我们无法动它。只能借着竞价买下她。”
他顿了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惜,失败了。”
叶静初心中一动,这个凤溪,和天山教不是同一类人?但她唱的那首歌为何会和天山教的新起不谋而合?
叶静初试探性道:“你们是为了那支胡谣?”
莫格点头:“是。”
他笑了:“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有人不喜欢这支歌。”
叶静初了然,这首歌唱的是琉璃公主,大赫与琉璃又是敌对的阵营,想来只要是大赫人都不会喜欢。
他本想就此打住,然而莫格却继续道:“其实不买下凤溪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我们现在有你。”
什么意思?
叶静初一愣。
莫格微微一笑:“你知不知道,你的这张脸很像一个人?”
此话一出,叶静初的心就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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