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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烬拎着一张殷旧新写好的福字,在空中来回的晃着,让上面的墨迹干的快些。
殷旧手中执着毛笔,落下最后一划:“这不是还有两天呢,急什么?”
祁烬挠挠脑袋,抿嘴笑了:“我这不是好久没见着玉清长老和南师弟了。”
“那这些我刚刚写好的春联和福字,就劳烦你去寒林峰贴一下了。”殷旧撂下笔,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
“没问题,师尊,包在我身上!”祁烬抬手一拍自己胸口,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二长老,也算我一个!”
薄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殷旧和祁烬抬头间,望见薄彦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袍,喜气洋洋的跑了过来。
“好啊,那就正好你们两个一起。”殷旧伸了个懒腰,仰面瘫进摇椅里,“还是你们年轻人活力十足。去吧,提前帮玉清他们把春联和福字都贴好,让他们一回来就能感受到过年的气氛。”
“好!”薄彦一口应下,跟祁烬两人,一人拿了一沓,告别殷旧就往萧听寻的寒林峰御剑而去。
殷旧望着两人的身影渐渐在眼前消失,轻叹一声,拎起桌上的酒壶,往后山去了。
后山上那一片樱花林还在,远远望去像一片朦胧的粉色花海。
殷旧拎着酒壶慢悠悠的穿过樱花林,花瓣飘落在他肩膀、头上。
在这片樱花林的尽头,是一座小坟包。
他拎着酒壶很随意的坐下来,靠在石碑上:“叶子,今天是二十八啦,师父过来看看你。”
早在他还没有遇见皖娘,也没收祁烬为徒的时候,他总是习惯叫苏叶叶子。
后来,这修木峰上慢慢的,就不止是他们两个了,他觉得苏叶是大师兄,总是这么叫显得太过随意,渐渐的便改了称呼。
这一晃,直到苏叶离开,他都再也没有叫过。
仰面灌了一口酒,辛辣醇厚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殷旧斜倚着石碑,很快酒壶就见了底,他手指动了动,酒壶又自动满上。
“来,师父敬你一杯。”
他说着,用酒壶跟石碑撞了撞,自己灌了大半壶,然后把剩余的都倒在了苏叶的坟前。
头无力的垂下来靠在石碑上,耳边叮的一声轻响,是有什么东西被撞下来,落在了地上。
殷旧抬了抬眼皮,看见那只通体莹白的小玉葫芦吊坠躺在地上,被一片淡粉色的樱花瓣,接了个正着。
心脏的某处突然刺痛了一下。他叹了口气,将玉葫芦捡起来,攥在掌心里。
是微凉的触感,他总是隐隐觉得,上面还沾染着苏叶的气息未散去。
“平澜师弟!你在不在?掌门师兄叫我们过去商量三十年夜饭的事,你在的话就应我一声!”
樱花林外突然响起白承炎咋咋呼呼的声音。
殷旧回过神,将小葫芦重新戴回头上,拎起酒壶,依旧慢慢悠悠的往外走。
“我在这边!”他应道。
很快,便听到白承炎的脚步声在樱花林内响起,越来越近。
“哎,大家都在前面忙成一团了,师弟你倒好,上这来躲清静!”白承炎见了他,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殷旧笑笑:“我笨手笨脚的,能帮你们什么?玉清那边的春联和福字我都已经写好了,已经让祁烬和薄彦送过去了。”
“好,那咱们快些过去,掌门师兄还在默规堂等着呢!”
白承炎急火火的,拉着殷旧就御剑往流云峰而去。
满山的樱花海逐渐缩小成一点,自脚下掠过,殷旧望着絮絮叨叨的白承炎的侧脸,抿了抿唇,笑了。
斯人已逝,他如今唯一能够做的,便是过好当下罢了。
好在,现世安稳。
……
另一边,祁烬和薄彦也赶到了萧听寻的寒林峰。
用长清令开了守门阵,就一路往山顶而去。
小竹屋掩映在一片竹林之中,依旧是原来的样子。
只是许是很久没人住过的原因,显得格外冷清。
“咱们先扫扫院子,收拾下房间,然后再贴春联和福字。”薄彦环顾一下四周道。
祁烬将手里的一沓福字放在院内的小石桌上:“成,反正动作快的话,晚饭之前就都能搞定了。”
薄彦点点头,两人不再多说,埋头打扫起来。
好在萧听寻的小院本就简单,他跟南珩的房间也没啥太多的摆设,收拾起来并不麻烦。
两人忙了一个时辰,就都打扫干净了,便拿出福字和春联来,从小院的栅栏门开始,一路往里贴。
“薄师兄,你看看,这样正不正?”祁烬拿着上联在一旁比划着。
薄彦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眯着眼看:“嗯……再往左一点,对,差不多了。”
“呦,薄师兄、祁师兄,你们两个好勤快,连我们寒林峰的春联都管帮着贴啊。”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朗润的声音。
薄彦和祁烬都是一愣,手中的动作顿时停了,两人动作整齐的一起慢慢转过头去。
南珩和萧听寻就站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几个月不见,南珩好像一下子身量拔高了不少,竟然已经比萧听寻高出一个头了。
薄彦和祁烬瞪圆了眼睛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才梦初醒般,一起转过身子,朝萧听寻行了一礼:“玉清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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