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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衡山派大弟子谢临风,有感季大管事千里之外惦念着在下的终身大事,特来致谢。”
好家伙,说得跟真的似的。
演戏季佐最喜欢了,他很客气的笑了笑:“举手之劳罢了,何必千里迢迢过来致谢,就算是送喜帖,传个信儿便是了,等你们二人大喜之日,在下自会亲自到场观礼。”
“季管事盛情,在下自是难却,只不过……”谢临风笑容冷了下来,“还望季管事好事做到底,放过在下的未婚妻。”
“哦?”季佐一脸惊讶,“我没放过吗?分别之后,我可再没见过她呢。”
“断人手脚!你管这叫放过?!”谢临风背后的人忍不住了,怒喝。
谢临风皱眉抬手,瞪了那人一眼,再回头时,已经神色紧绷:“我想,以圣所的善名,季管事定不会让素来无冤无仇的在下,娶一具尸体吧?”
“她死了?”季佐笑着问。
谢临风摇摇头:“那自然不……”
“哦,”季佐恍然,笑容扩大,“是生不如死。”
谢临风抿紧嘴,额间青筋毕露:“幼娘她思虑不周,认定季管事与那反贼勾结,向菩萨眼的守军报了信,确实是她不对。可以季管事你通天的本事,何至于往死里逼她,她……”
“她该死。”季佐冷漠道,“她怎么还没死?”
谢临风一滞,眼睛一眯:“你说什么?”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让我猜猜,”季佐冷笑道,“你们都听说我腿受了重伤,此时却见我好端端站在这,联想到某些传闻,便觉得可以利用我找到隐族,为那女人治病了是吗?哦,或者说,你们本就是循着某些传闻过来,想为那女人治病,恰好遇到好端端站着的我,更认定我能带你们找到某人,对吗?”
“若不是我此时站着,让你们看到了希望,你们估计甫一见我,便刀剑相向了吧。”季佐面露讥诮,“我猜,你们大概还想让我支付,治疗那女人的费用吧。”
“季管事,既然你明白了,那在下也不再多言,只消你带我们找到工医,此事我们一笔勾销,”谢临风道,“治疗的费用,在下自会一力承担,绝不会向你讨要分毫!”
“好,有骨气,”季佐假惺惺的赞叹,“若是可以,我还真想知道,你们知道治疗的代价后,会作何想呢。”
“什么?”谢临风神色一紧,“代价?”他当然意识到这个词不大对,“敢问是何代价?”
“就如我方才所言,”季佐意味深长地道,“你会想,她怎么还没死。”
在柳在一旁低下看着自己的腿,申屠则面无表情。
他们当然知道,面前这群人就算真的找到了工医,会遇到怎样的抉择。
若不是卓司思……
在场都是习武之人,手脚便是他们的生命,纵使谢临风愿意为薛幼娘牺牲至此,也不可能手脚都贡献出去。
他们明白,要不是隐族将他们出去的通道封堵了,说不定季佐真的会愿意带他们去见工医,废一个薛幼娘不够,还能连带废一个衡山派大弟子,这生意血赚不亏。
“可惜了,”季佐真心遗憾,“在下帮不了你们。”
“为何?”
“若是原路返回还能找到工医,工医难寻的名号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季佐摊摊手,“真有情谊,不如回去多陪陪佳人,省得以后遗憾。”
谢临风闻言,看着季佐,平静的表面下,是逐渐积累的黑色风暴。
申屠缓缓抬手握住了腰间的刀,在柳则早已握紧了鞭子。
“既然如此,”谢临风抱了抱拳,“在下只能,得罪了。”
他话音刚落,飞快的拔剑,直刺季佐面门!
季佐岿然不动,一道白影闪过,在柳的骨鞭已经击开谢临风的剑尖,密不透风的护在了季佐身前。
申屠则拔刀一跃而上,冲进人群两下挥起数道血光!谢临风身后的人本就握着各式兵器,怒吼着围了过来。
谢临风嘴唇一动,刚要说话,忽然听一旁有人朗声喊道:“捉活的!”
他一惊,看到刚喊完的季佐,见他笑盈盈的看过来,很是嘲讽:“我活着比死了有用,不是吗?”
“主子!快进矿!”在柳舞动长鞭,对方人多,她无法冲上去捉对厮杀,此时唯有死死护住季佐,逼退众人,“快进矿!”
矿洞就在身后,此时正有一队矿工推着车走出来,见到眼前的场景,惊慌失措,他们的妻子早就已经躲进了自家的房中。
打头的便是村长黄大,他看清形势,第一反应竟然是扔下背上的篓子,举起铁铲:“保护管事大人!上啊!”
其余矿工闻言,几乎没多想嗷嗷叫着冲了上来,他们常年做体力活,武功是不会,却有一把子力气,江湖人只道他们是普通人,并不愿意伤他们,结果轻敌之下竟然被他们一下冲散,举剑格挡他们胡乱的攻击。
季佐本来只想激怒他们后将他们引入矿洞击杀,却没想到最底层的圣所工人竟然还有这番血性,一时间有些怔愣,却也没浪费机会,立刻闪身往矿洞奔去。
“堵住他!莫让他进矿洞!”谢临风抬手用力推开直奔向他的黄大,指着季佐嘶声道。
黄大被狠狠的推倒在地,他在地上喘了口气,咬牙要坐起来,却忽然听到不远处咕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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