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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刺探我们,就算他告诉了我们什么,我们也只想从你这儿得到答案。”季佐在她身后悠然道,“卓姑娘,你于我有恩,我季佐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不是恩将仇报的小人。若是你愿意与我们坦诚相待,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问题是你们能给的我都不需要呀。
52741有些心累:“若是我什么都不说呢?”
季佐道:“我们只想知道姑娘的真实身份,姑娘何须如此紧张?”
“紧张?”52741笑了,“我孑然一身,没兵没粮,结果你们前后夹击的来问我是谁,到底谁紧张?”
季佑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下,突然从桌上拿了个东西,迈步往她走来。
“阿佑,”身后的季佐忽然开口,语气近乎警告。
季佑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盯着52741,一直走到她面前,低头定定的看着她。
这距离有些太近了,52741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她昂首挺胸,抬头看着他。
季佑忽然抬手,将手里的东西举到她的面前。
是一片巴掌大的,蜡黄的……皮?皮上有一个小小的,眼睛的图案——不对,那就是圣所的标志,圣印!
52741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块皮,突然感到头皮发麻,这好像是人皮!被烙上了圣所的烙印!
什么情况,西方圣所有这规矩吗?没有吧,反正集团从来没制定过!
她猛地看向季佑,惊讶,不明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已经看出来这是何物了,”季佑看了看这块皮,“不过你居然不知道呢,这是圣徒的标志,每一个进入圣所的圣徒,身上都会烙下这个印记。”
圣徒?西方圣所的信众?52741心生不妙:“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个。”
“也对,整个西方圣所,大概只有圣女不需要这个。”季佑忽然抬手卸下盔甲,在她面前慢悠悠的脱起了衣服。
他经历连日战斗,衣服也没时间打理,身上的味道着实不好闻,但52741还是冷冷的站着,看着他卸下盔甲,脱下罩衫,又脱下内衬,一股混合着汗液和血腥的味道钻进她的鼻腔,她皱了皱眉,又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他的腰间。
季佑指着自己腰腹右侧的位置,古铜色的皮肤上,一个发白的圣印很是醒目。
也是烙上去的。
连他都有?52741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季佐,季佐在后面,笑容冷漠,还带着点嘲讽:“是要在下也佐证一番?”
52741从灵魂拒绝看原住民的肉体,连忙回头,皱眉:“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你就不想知道这块皮是哪儿来的吗?”
“我需要知道吗?不就是从人身上割下来的?”
“如果说,这个人,在对面阵营呢?”
对面阵营?元以臻那边的?!
元以臻手下怎么会有圣徒?圣所这么果决的吗,已经在抛弃季氏兄弟的基础上直接派兵搞他们了?!
“元,皇上手下的?”52741差点说茬,她这下是惊讶得情真意切,“是,是圣所派兵帮他们?”
“若是圣所派兵帮他们,那倒也算了,问题就是……”季佑翻着那块皮,神色冷凝,“不是他们。”
更魔幻了!圣所没派兵,圣徒却参了元以臻的军?
52741真的有些凌乱:“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这两日,我们发现,元以臻手下兵力大增,且来源不明,故而我亲自带人,去抓了几个活口,意外发现,他们身上竟然有圣所的印记,而且对圣所恨之入骨。”季佑道,“我们不明白,这是为何呢?”
“你都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了。”52741绷着脸。
“不懂,自然就要问,”季佑捏了捏手里的皮,配合着加重的问字,显得异常残酷,“我们得知,坊间传言圣所圣女崩逝,圣子失踪,圣所本所还发圣所令罢黜我和季佐,圣所的实力大减,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分崩离析?你们想得美,矿种不答应谁敢不给我们挖矿!
“故而,”季佑继续道,“一些被圣所抛弃的圣徒,便加入了元军。”
这是什么神奇逻辑,跳槽如此果断,有仇吗?52741抓住了重点:“抛弃?何谓抛弃?”
“圣所产业千万,自然有许多能力不足便被淘汰的人,亦或是生意终止不再被任用的,还有很多世代都是圣徒,但长大后不愿入所的……”季佐在后面列举道,“家大业大,自然没法顾及方方面面,自己没本事成了拖累,自然只能被抛弃,总不会是个废物,我们还要养着吧?”
管事主管生意,这方面自然他比较有发言权,52741听着,只能认为这是封建社会制度不健全的结果,毕竟他们可没有什么保险和补贴的说法。
等等,她记得所律中有提,因公受伤或离开,是会有补贴的呀。
“你们莫非都不会补偿一二?”她质问。
“补得过来么?”季佐竟然还笑,虽然笑得不善良,“年前洪灾,各流域都有船队沉毁或因决堤淹没店铺,死伤圣徒近千人,每家赔偿纹银二十至五十,便是数万两;去年旱灾,各处粮队粥铺被哄抢,护卫和信者死伤百人,不算粮食的损失,便又是数千两;两年前雨山矿塌陷,压死矿工一百二十,钱还没赔完,矿却挖尽了,刚补过去的一百人无处可去,又是一番争执,附近矿场工人闻讯,便被人煽动以罢工相要挟,唯恐圣所枉顾他们家小性命;还有无数年迈离所的圣徒,其后人不愿入所又游手好闲,皆道没房没田乃圣所之责,成日里于圣堂外聚众闹事……卓小姐,大户难当,你真以为圣所富可敌国吗?光欠工人的债,就得在下辛劳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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