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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祁子臻并无表示,每日本分地看猫谱曲,在宋季启邀约时应邀,除此之外一切与往常无甚不同。
直至又过去六日后,宋季启来到祁子臻房间,一副神神秘秘要搞事情的模样。
祁子臻房中与房间附近都不会有下人,宋季启却还是为保险起见往四周环顾扫视一眼。
见他这幅模样,祁子臻就知多半要开始预谋些什么了。
他倒了杯茶水,端坐在桌子前轻抿一口,默然不语。
等宋季启确定完房间的安全性,终于肯坐到他对面,压低着声音问:“诶,子臻,你想不想……出宫一趟?”
祁子臻摩挲着杯壁的指尖稍顿,抬眸看了他一眼。
宋季启却歉意地笑笑,开口解释道:“我的好友们说也想认识一下你,今日已特地在外备好宴席。”
这一次祁子臻并未同往日般直接应允,握着茶杯道:“我不能随意出宫。”
宋季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个你放心,我们可以偷偷借着太子的名义一起出去。再说还有我在,我既带你出宫,也定会安全送你回来。你除却未时外也见不到那位太子殿下,只要未时前回来不会出事的。”
祁子臻端起微凉茶水,喝下一小口,沉默不语。
凌朝对居于宫内的人管束很严格,盗用太子名义私自出宫更是罪加一等,往重了说甚至可以直接处死。
但祁子臻知道,宋季启不会舍得这么快就让他死。
他身处东宫,想要接近太子根本毫无难度。在他们还没有对太子出手之前,他就一直有利用价值。
此番出宫多半是为了进一步破坏他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方便到后来他们谋害太子时推他作为替罪羔羊。
届时,他便可以被处死了。
祁子臻装作思量片刻,最后放下酒杯应答:“好,那我随你出宫。”
宋季启松了口气一般,笑着说:“那真是太好啦,你去换身衣裳罢,趁时辰尚早,我们等会便出宫。”
祁子臻点点头,回到内室中换上一套素色黑衣,同宋季启一道借由太子名义轻轻松松混出了宫。
临出宫门前祁子臻看了眼今日值守的侍卫,认出那是观王的人。这便代表着今日若是宋季启真想带他出宫,不借太子名义也不会出问题。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默然跟随在宋季启身后。
宋季启带着他绕了一小圈,一路绕到了集市中一个装潢最奢侈的“酒楼”前。
祁子臻看着招牌上的“竹贞苑”三个端正大字,依旧沉默。
前世时他没少跟宋季启来这里,自然很清楚此地是京城中最大、最奢华的烟花之地,也是他前世最不情愿去的地方。
他面上不显任何不快,宋季启便当他不知这为何处,兴致勃勃地拉着他进去。
方一踏入,祁子臻便闻到了呛鼻的胭脂水粉气味,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见到老鸨过来时勉强压抑着恢复原样。
“哟,启爷来啦,他们可是等你小半日了啊。”老鸨笑呵呵地同宋季启打招呼,接着瞧见他身后的祁子臻,又问,“启爷身后这位是?瞧着白白净净,可不像是会来我们这些地方的人呐。”
宋季启没多解释,含糊说是新认识的好友,随后拉着祁子臻一同到他最常去的雅间。
雅间内早已侯着几个公子哥和几位服侍的姑娘,其中一人见到宋季启后连忙起身,讨好地笑着说:“世子来啦,快请坐快请坐。”
那人生得肥头大耳,谄媚地笑起来时堆起满脸肥肉,神态油腻猥琐。
祁子臻还记得这人最后死于床榻之上,是被他强抢回府的一位姑娘反抗时错手杀死的,算是当时一大丑闻。
他无意与这样的人有过多交往,沉默地同宋季启一道去两个空位处落座。
竹贞苑的雅间同普通酒楼雅间布置差不多,只是多了些专门叫来服侍的姑娘,到处都充斥着胭脂水粉的气味。
前世他曾多次表示不想到这种地方来,最后却总会被劝着陪宋季启来此地,之后他都是忍着难受硬是撑过一次又一次的应酬,还要注意不能过于怠慢宋季启的好友。
如今情况不同,祁子臻没那么多泛滥的好心,坐在宋季启身侧一言不发,就算有人将话题扯到他身上他也是一副没听见的模样,由着宋季启给打发回去。
只有宋季启和他说话时,他才会缓和态度应答几句。
酒过三巡,桌上的几人兴致正高,要祁子臻这位宋季启新交好友敬酒。
“子臻也喝一杯吧?就当给我一个面子了。”宋季启在一旁带着歉意劝说,听不出几分真心实意。
祁子臻没有拒绝,应声后就有一位服侍的姑娘过来给他倒酒。
他的酒量本就不错,前世为了陪宋季启四处应酬交友,心理上更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场合,他直接一口闷完一杯酒,神态自若。
在场几人都未想到看起来挺清高的文弱少年,酒量似乎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差,原本还想看热闹的几人顿住半会儿,随后才有人大喊一声:“祁兄爽快!再来!”
紧接着祁子臻手边的酒杯再一次被倒满。
他态度依旧漠然,端起酒杯向出声的那人致意,随后又是一口闷下。对方也不甘示弱地一口喝完一整杯。
其余人瞧着都觉兴起,纷纷要和祁子臻敬酒,最后被祁子臻一一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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