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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阳夏怒极之下直接驾马挥剑,指挥他身后还没有投降的军队冲向凌朝的主力军,冲向直直立在最前方的祁子臻!
面对敌军的来袭,祁子臻却丝毫不慌乱。
他停下了之前冲锋陷阵的猛劲,指挥着他所率领的部众继续扑向敌军,而他则游走在战场之中,不再像之前那般凶猛,宛若一条游离在血海中之外的游鱼。
呼延阳夏数次要直冲祁子臻而去,每一次都被他短暂回击后有意无意地躲开,好似不打算正面迎战,又要顺他的意陪他打一场。
简直就像是在把这次战事当玩儿一样。
但是呼延阳夏在刚冲出来时分明见过他不怕死的冲劲,他又为何忽然变得如此悠然自得?
曾经的无数场战役呼延阳夏也不是白打的,他很快就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
——祁子臻根本就不是要和他打,而是在拖延时间!
可是呼延阳夏完全没有听说他们还有援军!
按照原本的兵力,充平郡共有万余名守军,对比起凌朝军队的八千余人更有优势一些。
距离充平郡最近的城池只有封枢郡,然而他并未听到有任何人禀报封枢郡有派出军队的动态。
莫非他们是还有别的打算?
真正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才应该算是祁子臻与宋尧旭在战场上的首战,此前除却被动地应对了一次袭击之外他们还从未主动出击过。
而且除了宋尧旭很仁义,他们的真正性格也没有多少人知晓。
总的来说,呼延阳夏对他们就是两眼一抹黑,压根就不知晓他们的战术风格是什么样的。
百姓打头阵的方式被他们破解,谨慎起见呼延阳夏决定暂时撤退回城固守。
充平郡统共就那么大,如今仅有的两个城门都处在交战之中,那些百姓的家人即便被救出牢狱也必定还在充平郡内,只要再次抓到那些亲属作为人质,他就不信他们不投降。
另一侧四处游走的祁子臻听见了呼延阳夏撤军的命令,冷笑一声,乌黑的眸子中映着铁蹄战马下飞扬的尘土,手中的长.枪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光。
这时候才想撤退,那可来不及了。
祁子臻高举手中长.枪,大声下达指令:“众士兵听令!继续攻城!”
原本攻势放得缓慢的军队再次奋力扑上前去,腾腾杀气如同忽然窜起的高耸火苗,以燎原之势于刹那之间烧向充平郡!
与此同时,充平郡的城内也传来一片几乎要直冲云霄的杀喊声——是汤乐远率领的千人精兵贯穿南北门直奔而来!
在城门内声响传来之时,祁子臻就已经脱离到战场之外,看着敌军被突然袭来的汤乐远部队打得惊慌失措。
在这之前他确实是在拖延时间,可他等的并不是援军,而是他们真正的“主力军”——汤乐远的部队。
比起初次作战的他们,汤乐远冲锋陷阵的本事显然比他们要强,骚扰四五座乌蒙国边境的城池都是连战连捷,士气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
在汤乐远的带领与磨练下,他们的千人精兵最擅长的就是千里奔袭长驱直入,个个都有着不要命一般的冲劲与莽劲,就好似一把最锋利的无鞘之刃,时刻都能深深刺穿敌人的心脏。
而他们在南门的军队数量更多,呼延阳夏肯定更倾向于调动大部分兵力至南门防守,正好减轻汤乐远他们部队突破的阻力。
短短的几瞬时间内,措手不及的敌军又有大批人马投降。
城都被攻入了,他们拼命抵抗还有什么意义?
溃散的军队如同一盘散沙,再想聚拢已是难于登天。
宋尧旭看准了时机,下令让剩余的士兵一同攻上前,协助汤乐远的部队一举攻下充平郡。
最终,充平郡城破,凌朝军队宣告胜利。
他们夺回了充平郡,收归降军数千人,俘获两名呼延阳夏的得力下属。
唯一遗憾的就是呼延阳夏趁乱跑得太快他们没能抓到,不过也不阻碍祁子臻、宋尧旭和汤乐远他们三人再次见面时兴致盎然。
“啪!”
清脆的击掌声回荡在飞扬的尘土硝烟当中,三匹战马站在一块,围成三角,三个人面上都洋溢着笑容,神采飞扬。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联合出击,就连祁子臻都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意。
落日的余晖之下,三人的影子被拉得斜长,打在黄沙厚土之中,拉出三道挺拔傲然的身姿,在暖黄中蕴出朦胧的少年意气,光彩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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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夜间,为了犒劳士兵们宋尧旭特地给他们安排了宴席,也准备好了安置之处,暂时在充平郡内休养三日。
汤乐远对于这种可以放开痛饮的环节最喜爱不过,在宴席上与他的部众们举杯痛饮,喝得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祁子臻不能饮酒,宋尧旭又中途就出去处理一系列善后的事情,没人陪他聊天。
他在宴席上吃饱了之后就坐在主位上,看着汤乐远和士兵们玩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很热闹,而且他并不讨厌这样的热闹。
他一手端着茶杯,有士兵要来敬他酒时他就以茶代酒,神色也是比较难得的随和。
换下这几月来几乎时刻穿着的戎甲,祁子臻只感觉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单手托腮看着兴致高昂的汤乐远和士兵们划拳,没多会儿就醉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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