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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观王宋平。
宋平还是端着他对外时的温厚宽和模样,笑得亲切和蔼,问了他几个吃没吃饭、身体如何的家常话题,听着就好似普通的长辈关心晚辈。
祁子臻与他还没有在明面上撕破过脸皮,冷淡得一一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后才以还有事情为由告辞离开。
只是在他离开前,宋平还给他塞了一带小甜食,美其名曰关爱晚辈。
祁子臻接过了他给的纸袋纸,然后拐角就直接给丢掉了。
宋平给的东西要是能吃,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
因为路遇陆元白和宋平,祁子臻在休息过后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又跌下去,没心思在集市中多待,绕了个人烟稀少的小路直接从暗道进了皇宫。
他与徐小七约定的见面地点距离暗道不远,等他过去时徐小七还蹲在角落里,怀里抱着装书卷的布袋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看着好不可怜。他当即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轻轻喊了一声:“小七。”
徐小七听到声音,立即抬起了头,眸间亮起,似是一下子就变得欢欣雀跃:“祁哥哥!”
他一边喊着一边试图站起身,结果因为蹲得太久脚麻了,险些又向后径直栽倒过去。
“小心。”祁子臻连忙上前扶住他,顺势拍了下小孩的脑袋,有些心疼地继续道,“我不是说过倘若我不小心又忘了,你就先去找小拾或者殿下么?怎么又傻乎乎地在这里等着?”
徐小七借着祁子臻的搀扶站稳来,闻言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我怕刚好我一走,祁哥哥就来了,这样的话就要麻烦祁哥哥再去找我.。”
他说得乖巧,眸底干干净净的满是对祁子臻的信任,看得祁子臻良心愈发不安。
这小孩怎么就这么乖这么懂事呢?
祁子臻轻轻掐了下他的脸颊,恨铁不成钢似的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要总是这么懂事。”
徐小七却腼腆一笑,小声地说:“可是听话的孩子也有年糕吃呀,我闻到祁哥哥手边纸包裹里的香味了。”
祁子臻叹息一声,揉了揉他的脑袋,把手中已经有些凉了的年糕递给他:“这次路上耽搁了,下次给你买热乎的吃。”
“好,谢谢祁哥哥。”徐小七接过纸包裹,眉眼一弯,笑得可甜。
祁子臻实在是没忍住,又往他的脑袋上薅了一把,这才拿过他手中的布袋子,带他往后宫的方向去:“正好快到晚膳时间了,我们先去找殿下蹭个饭再回去。”
对于每次来得晚就先在皇宫吃了饭再回国师塔的行为,徐小七已经习惯得差不多了,点头后就乖巧地跟在祁子臻身侧,吃着年糕暂时垫垫肚子。
等徐小七把小份的年糕解决完时,他们也抵达了养心殿,正好见到宋识也在这里。
养心殿内,宋尧旭看着又一次带着小孩过来的祁子臻,目露无奈:“子臻怎么又忘记来接小七了?”
祁子臻轻咳一声:“那不是,有点忙嘛。”
宋尧旭走到他面前去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得同样十分无奈:“你啊。幸亏小七性子好不爱乱跑,否则到时候继位人没了可有你哭的。”
祁子臻乖巧地接受批评教育,但是下次还会不会再犯可就不一定了。
宋尧旭对他这方面的记性不抱任何希望,把宋识喊过来后又同徐小七说:“下次散学时就不要去之前的地方等了,直接同小拾一道来养心殿吧。”
许是担心他会不好意思,宋识也在一边笑嘻嘻补充:“小七哥哥就当陪小拾再玩会儿啦!”
徐小七没有拒绝,腼腆地笑笑道:“那就叨扰陛下与小拾了。”
“才没有什么扰不扰的啦!”小拾笑得灿烂,拉起徐小七就要同他一道先玩会儿。
祁子臻顺势将买来的琥珀糖送给两个小孩,随口道:“幸好方才摔的不是这琥珀糖,糖都还完好,你们拿去分着吃吧,晚膳前就先不要吃太多了。”
两个小孩对甜食都没有太多抵抗力,但还是听话地应声,之后便拿着糖到另一边去玩。
倒是一边的宋尧旭留意到他方才话语中的不对,微微皱眉道:“你方才不小心在哪里摔了么?”
“啊。”祁子臻这才察觉到自己顺口的一句话把他原本没打算说的小意外给透露了,“也没有,就是险些被一匹马撞到,后来被人拉开了,给小七买的年糕就不小心掉了一下。”
他说得云淡风轻,宋尧旭却听得心惊胆跳。
按照祁子臻的说法,倘若不是有人将他拉开的话,恐怕那马很有可能就会撞上去。
宋尧旭心疼地揉揉他:“下次记得小心些。京城有门禁,傍晚常有着急出门的人驾快马,若是真的不小心撞上了可不是你承受得住的。”
“知道啦,以后会小心的。”祁子臻小声地回了一句,比刚刚的徐小七表现得还要乖,没有半点平日里冷清矜持的模样。
宋尧旭笑着又轻掐了下他的脸颊,趁着他正好到皇宫里来了,把今日早晨时没同他讲完的恩科之事都大致给他说一遍。
总体而言是有了些苗头,加上当初弘初帝留下的那份纸条,大致可以确认恩科的开科并非出自弘初帝真实意愿,并且恩科的考题或许也存在严重不合规现象。
宋平或许怎么都想不到平时逆来顺受的弘初帝其实早就对他有所保留,在恩科之事上留下的破绽可比雪灾之事多得多,顺藤摸瓜找下去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其中的切实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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