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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芽若有所思,眼睫垂落,像是在看着腕上的镯子。
身旁人一动不动的太安静了,贺眠没忍住扭头看他,结果就看见林芽盯着他的玛瑙镯子发呆。
也能理解,毕竟这个世界的男子们都喜欢首饰。
比如白殷殷,头上就戴着支色泽莹润的羊脂玉簪子,连陈云孟脖子上都挂了个精致的小金锁。更别说书院里的其他男子了,或多或少也都戴了各种首饰。
唯有林芽,素静的很,头顶绑的向来都是浅色绸带,在一群花枝招展的男学子里显得格外清纯干净,就像雨后的嫩芽,清新脱俗。
贺眠虽然觉得这样的芽芽特别好看,但不代表他就不喜欢穿金戴银啊?
贺眠还真仔细回想了一下,林芽好像也没几件像样的首饰。就这镯子还是张叶父亲刚见面的时候送他的,被他小心收起,偶尔戴着,生怕磕碰到。
除了这个镯子,他还有一支刚来贺府时贺父送的颜色翠绿的簪子,以及徐氏给的不值得一提的便宜玩意。
就那么三两件,跟白殷殷比起来太寒酸了,怪不得他会爱不释手的摸着镯子。
“芽芽,”贺眠突然出声喊他,神秘兮兮的轻声说,“你生辰的时候,我送你件首饰。”
林芽微怔,慢慢回神,“送,送芽儿?”
“对,送你份特别贵重的首饰,比所有人的都好。”别人有的,芽芽也不能缺了!
贺眠手里还是有不少银钱的,尤其是这次中了秀才,回头银子不够张口问徐氏要的时候,他就是再生气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出来。
林芽眼睫轻颤,心头微热,突然期待起来。
时间过得也快,两场夏雨过后,转眼也就到了七月中旬。
贺父有心替林芽办个热闹的生辰宴,邀请了不少人过来。
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女儿的,女儿还没成亲娶夫的,全都一一送了帖子。
他的意图明显,芽儿这都十四岁能嫁人了,指望林家那两个没心肝的后爹跟“后”娘,能给他说个什么好人家?
这事说到底还是要指望自己这个亲叔父。
贺父有心想借着生辰宴给林芽物色个好人家,谁知道别人跟他恰好有同样的想法,尤其是莲花县那些家里有儿子的人家,也想借着这个生辰宴探探贺父的口风。
听说上回白县令亲自来了贺府一趟,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冲着贺眠来的。
原本还在观望的人都觉得贺白两家怕是要结亲了,谁知道转头这事就没了音信,也不再听白县令提起。
有人通过关系,跟在县衙后院里当差的亲戚偷偷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是白少爷得知这事后跟白县令闹了一通,说宁愿出家都不要嫁给贺眠。
白县令这才歇了心思,不再多提。
他白殷殷不稀罕贺眠,别的人家稀罕啊!得知白县令没了那个意思,其他有儿子的人家可都蠢蠢欲动起来。
贺眠啊,那可是贺府的嫡长女,贺家那么大的家业将来还不全都是她的吗?
再说这孩子也争气,能考中秀才的又岂是蠢笨之人?
将来她不管是接着往上考,还是落榜继承贺府,那都是穿金戴银一辈子的富贵命。
能把自己儿子嫁到贺府,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百利无一害。
他白殷殷自命清高不愿意,说明他没有享福的命。
比起娶林芽这个外姓人跟贺府搭上亲,旁人显然更热衷往贺府里嫁儿子。
以前贺眠这孩子她们多少也见过几次,说实话那时候是真没看上眼神木讷神情呆滞的她,觉得贺府将来怕是贺盼的了,连带着让自家夫郎跟徐氏交好。
可现在她不一样了,考中秀才不说还拔得头筹!
几乎是一夜之间,贺眠在莲花县有儿子人家的母亲心里,瞬间从过了夜的馊馒头成了诱人的香饽饽。
各家父亲把自家儿子打扮的漂漂亮亮,势必要在宴会上艳压群芳。
而这群人里,就属夏家的嫡长子夏子文容貌最为出色。
夏家跟贺家有生意往来,自觉跟贺家联姻的可能性更大些。
临出门前夏母格外叮嘱,要夏子文务必给贺父留下个好印象,争取让贺眠注意到他,最重要的是后面那条。
只要贺眠愿意了,以贺父的柔软性子,怕是不会多干预。
夏子文颔首轻声应下,心里显然也有这个打算。
商人重利,哪怕是嫡长子,也免不得会像今天这样被推出去联姻,与其随便嫁个歪瓜裂枣,还不如搏一搏嫁给贺眠呢。
毕竟贺眠容貌不差,家世又好,前途无量,怎么看都是妻主的极好人选。
夏子文坐在马车里为自己打算盘,可能是天太热了,怎么都静不下心。
如今正是七月,太阳最毒,何况今日天气大好又临近晌午,车里车外暑气蒸腾,热的人心浮动。
夏子文这个人最不耐热了,侧眸皱眉让持扇的侍从用力扇风。他今日特意画了精致的妆容,可不能因为出汗给毁了。
今天宴会上肯定有不少男子,自己务必要做最出彩的那个。
临近中午,一辆辆马车朝贺府驶去,没多大会儿功夫,贺府门口就被堵的水泄不通,连府邸后面的那块空地上都停满了轿子。
平时徐氏最喜欢这种场合了,他长袖善舞跟大家结交,如同贺府主君一般享受着被人吹捧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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