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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的天,要变了。
在场的人,无不是这般想道。
……
三日后。
一场鹅毛大雪将整个齐国披上了一层银妆。
永邑城外新修建的大型驿馆,却是血腥味冲天,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红,就连外头洁白的雪花也被染成了红色,犹如冬日里的梅花,格外刺眼。开着驿馆的商贾和小厮们早就被押回永邑城内,现在驿馆中的尸体皆是出使团众人的尸首。
“君上,此乃夏国卿大夫崔家的大儿崔浩,这次护送胞妹前来联姻,卑下问了,他说有关于国师的消息。”
崇清半佝偻着腰,将头埋在臂膀以下以示臣服。
“嗯,将他带过来。”
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崇清抖了抖身子,转而抬起头大步走到不远处的雪地里,将人如死狗一般拖了进来,“君上,人已带到。”
背对着他的祁邪身穿一袭玄青色的袍子,一如那人最喜爱的衣衫颜色,只是那一头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已然尽数变成了白色,看着增添了几分憔悴。
自三日前简时与祁邪决裂后,齐王祁邪就跟疯魔了一半,不顾朝臣的劝阻将使臣团几百人尽数屠杀,手段残忍到整个永邑城人人自危,朝臣里也有不少人劝阻,更有几人以死相逼,祁邪却是想都不想的动了手,但凡有人敢出声,必然就是一个下场——死。
所有人都知道,齐王祁邪疯了。
没了简时在身边,祁邪就跟没了纳其锋芒的鞘的利刃,胆敢有人违逆,必死无疑。
直到这时,朝臣们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误,皆是后悔不已,念着若是简时执政又该多好。
但事情已然发生,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
崇清和秦飞几人奉命处理出使团的事,更是在其中打探国师姬玉的事情,除了崔家之子崔浩有消息,其他的都不知道姬玉的存在,皆已命赴黄泉。
秦飞上前将崔浩嘴里沾了血的绸布扯开,催促道:“将与国师姬玉有关的一切消息尽数交代。”
在雪地里被冻得个半死,崔浩却也不敢有半点停歇,忙不迭的说:“我,我说……我乃下过我卿大夫崔学义之子崔,崔浩。我父亲是夏王面前的宠臣,遂,遂关于国师的消息有所耳闻。”
“什么消息?说。”祁邪道。
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看向崔浩,宛如死神的镰刀抵在脖颈间,回答若是一个不满,便是死。
崔浩忙不迭的说:“此番联姻便是那国师姬玉的计谋,说是齐国能有如今全仗着简公子帮衬,齐王与简公子二人情投意合,亲密无间,若要削弱齐国实力,只……只需……”
“只需什么?”
“只需挑拨离间,让二人离了心便是。”崔浩埋下头嗫嚅道:“夏王想要的是整个齐国,而国师要的则是简公子。然而此番我奉命来齐,送妹妹联姻为一,其二便是与简公子私下接触,试探一二。夏王……想要避开国师拉拢简公子。”
只是事情变成这样,他根本没有想到,一想起那惨死的妹妹,崔浩不禁两股颤颤,不能自己。
祁邪:“你是说,姬玉与祁云琅早就接触过了?”
崔浩:“是,我万万不敢欺骗于您,这件事是我爹亲口与我说的,不然也不会让我亲自带着妹妹来齐国。”
祁邪:“姬玉住在哪儿?”
崔浩:“邺城皇宫附近的一栋宅子里。”
祁邪:“具体位置。”
就是崔浩再傻,这个时候也知道祁邪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急忙抬头道:“齐王,您带上我,届时我亲自带您过去,留的卑下一条命,我这辈子为您做牛做马,绝不在话下。况且您留着我也极有用处,我爹,我爹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定会听您的差遣。”
右手心已然聚集的冰刃悄然散去,祁邪冷冷道:“留他一条性命。”
“喏。”
秦飞上前将人提熘了出去。
祁邪慢慢走到驿馆门口,望着外面铺天盖地的一片白,心中的痛意和悔意齐齐涌上了心头。
哥哥,你等我,我很快就来带你回家。
……
夏国邺城
清幽素雅的一所别院里,炊烟袅袅,香气扑鼻。
“各位观众老爷们,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啦,祝大家吃好喝好身体好呀,拜拜!”
将直播间关闭后,一脸笑意的简时整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端着刚出锅的菜色回了房间,食不知味的吃着,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刺骨的寒风勐的吹了进来,让简时木着的小脸更加僵硬了。
“嘶,你大爷的,赶紧把门关上!”看着又来混吃混喝的姬玉,简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容颜不老大国师不是会穿墙会瞬移吗,怎么还开门进来?冻死我了。”
姬玉坐落在简时身旁的位置上,轻笑:“昨日不是你要求我每次寻你都走正门么?这么快便忘了?”
简时:“……”
失策,这话还真是他说的。
将简时给噎了回去,姬玉慢条斯理的自备碗筷毫无芥蒂的伸手夹菜,红烧肉,辣椒炒鸡蛋,芹菜牛柳,菜色丰富,颜色光泽,入口更是美味十足。姬玉不禁多吃了两口,简时却是不爽的伸出脚丫子在踹了踹,“堂堂大国师要吃什么没有?犯得着跟我在这抢吃的?”
“可他们做的菜哪有阿时做的好吃?便是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的。”姬玉目光缱绻的望着他,端的是一派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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