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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买了一些上好的白果,可以煮些白果糖水。”管家梁伯还记得沈清川最喜欢吃的糖水是白果莲子羹。
沈清川不忍拒绝梁伯的好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眸盈笑,开口谢绝道,“时候不早了,不用那么麻烦,梁伯,你也早点休息吧。”
看着沈清川回房的身影,管家梁伯端着那剩大半杯的西洋参茶,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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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段时间,沈清川的伤势已大好。
今日得闲,便去冷秋渡,到了两层小楼,沈清川喊了半天,也不见冷秋渡回应,他从窗户往里面看,屋子里收悉干净,但没一点人气,碗筷瓢盆均不见所踪,空牢牢的,似没人住了一段时间。
找不到冷秋渡,沈清川就去康奈大学,门卫老大爷还认得的他。
沈清川说了几句好话,门卫老大爷便放他进去。
寻着记忆,走在长廊小道上,沈清川长的那般好,若风清月白,似从宣纸竹影画中走出的清雅公子,就算离了康奈大学一段时间,还是有女同学认得他。
沈清川长的清隽雅贵,待人又温和有礼,大受女同学的欢迎,沈清川对凑上来打招呼的女同学,一一回应,五六个女同学围上来七嘴八舌,有些说话少的,也不觉得冷落。
女同学们实在太热情,邀约他参加各种活动,沈清川不好驳女同学们的面子,不泼冷水,只言有空会去,应付推脱了一会,才脱身。
作为画画的教室,其他的学生早就随着下课钟声,陆陆续续走出教室,奔向饭堂,或三三两两结队,到外面的饭店聚餐,反正下午也没课。
教室只余冷秋渡一人,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拿着一只削尖的铅笔,在本子上涂涂写写,单一侧脸轮廓就显得斯文俊秀,若是家世再好些,外头的娇小姐必定会对他青睐万分。
“秋渡。”沈清川站在教室的门口,喊了一声。
身影落在日光里,似有雪影罩在那人身后,冷秋渡睥了一眼,就冷冷淡淡地收回视线,仿佛两耳没有听到有人在叫他。
沈清川自知理亏,连个音信都没有留给冷秋渡,就匆匆去了津沽,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围在冷秋渡身边,对他不似旁人般温礼,反而语气有些无赖。
沈清川见冷秋渡不理他,又连连唤了几声,“冷同学?冷少爷?”
最后,沈清川泄气说道,“我错啦。”
冷秋渡握笔停顿了一下,开口说道,“你错哪里了?”
“我错在不该不告而别,还错过约定的时间。”沈清川蹲下来说道。
原先沈清川和冷秋渡约好了到聚仙楼相聚,冷秋渡等了半天也不见沈清川,知其不是不守时的人,怕他出事,问了几处地方,辗转到了沈府,才知沈清川去了津沽。
其实冷秋渡心里也没多少怒气,不知为何冷面,语气也有些冲,“我还以为我不是你的朋友。”
冷秋渡可以看到沈清川的发旋,看着乖巧,清湛的眼眸映着的,满满都是他的身影。
“冷同学,冷大同学,这不是事出有因,我可还念着你的生辰。”沈清川面上露笑,眉眼弯弯,笑起来似狡黠的猫,难得带着两分顽皮。
见冷秋渡的脸色松动,冰霜有初融之态,沈清川的眼神微微地亮了起来,笑着道,“走吧,冷同学,我请你去吃饭。”
冷秋渡拒绝了沈清川的建议,到大酒店吃饭,他知道依沈清川的性子,少不得要点十盆八碟菜式,两个人吃未免太铺张浪费了。
沈清川又改而,到菜市场买了一大堆食材,面粉鸡蛋还有一只大母鸡,说要今天给他露一手。
两人手里提着食材,来到一瓦房屋。
冷秋渡攒了些钱,从二层小楼搬出来后,在画室老板的帮助下,就搬到了画室背后的一简陋瓦房,比较僻静,好在房租便宜,一房一厅,房子还连着一个小小的灶房。
推开木门,约十步就可走完的小院,门内两侧种植着几盆薄荷草,浅浅绿意搁在土灰的地上,习习清风吹来,倒也有几分怡趣。
沈清川挽起袖子,站在客厅的四方木桌前,用力揉着面团,说是要做蛋糕,看架势,倒似有几分真材实料。
冷秋渡欲帮忙,沈清川直接推阻,笑趣说,“今天你可是寿星公,可万万不能让你动手。”
冷秋渡看着沈清川忙活前,忙活后,两个小时后,开锅一股浓郁的焦糖香弥漫开来,放在大碟中,松软明黄的蛋糕上层是好的,下层却黑如硬炭。
沈清川有些窘迫,他低估用柴烧灶房大铁锅的火候,信誓旦旦说要大展厨艺,结果做出了一个不太好看的蛋糕。
最后还是冷秋渡出手,下厨杀了老母鸡做为高汤,又把剩余的一包面粉,揉搓作成两碗细面。
端上四方木桌,浓郁的鲜味就足以让人食指大动,沈清川把筷子放在冷秋渡的碗上,笑着说道,“寿星公先吃。”
冷秋渡脸上带着笑意,今天算是他在求学多年,度过的最开心的一天。
一瓦房容两人,三言四目相对,存五六分温情。
吃饱喝足,收悉完毕,沈清川就坐在内房的床榻上,跟冷秋渡说闲话。
房间的布置简单,一张老旧的木床,好在稳固,床铺着豆青色的被子,搁在格子纸窗前的是一张高低不平的木桌子,上面放着一些书,连张椅子都没有,估计平时冷秋渡要写字时,就从客厅内搬来一张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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