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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导,怎么你还想开除我不成?”陈叙不以为然。
“你?!”副导气结:“拍你这场戏,耽误了多少人的时间你不知道?到时候延误了杀青时间,谁来负责!”
“副导,我们既然是双男主剧,拍什么打戏,噱头应该在两个男人□□的互动啊!摸手,抱腰,绝对一堆人尖叫!再加上明帝和沈相的历史炮友滤镜加成,这剧不爆都难。”陈叙不疾不徐,诚恳建议道。
“你别瞎说八道,再怎么拍也得尊重历史。还搂搂抱抱,过得了审吗?”副导演不想再和他废话,转头去叫徐导来治治这位老祖宗。
“擦边球也行啊。”陈叙摇摇头,“人家野史上都记载,明帝后位悬空,右相终生未娶,暗中行淫艳的事,你这才是不忠于历史。”
“不忠于历史?”一道慵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陈叙望去,谢明舟拿着剑,淡笑望向他,笑容不达眼底。
“怎么?”陈叙挑眉,这草包难道还想和他争辩历史不成。
“继续说啊。”谢明舟淡淡勾唇,洗耳恭听,“那什么叫忠于历史?”
陈叙不以为然,望了眼远处的沈玉桥:“历史就是明帝曾经包养右相为姘头呗,不然还能是啥。贪恋美色,懂的人都懂。”
“行了,你不想演也别乱说,”副导演耐心也耗尽,转头跟谢明舟道,“明舟,这段……”
谢明舟轻敛笑容,冷望着陈叙未说话。
气氛霎时间有些凝固,四周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远处的徐导和沈玉桥也朝这边走过来。
“好了,说这么多你也不懂。”陈叙耸耸肩,刚想从小马扎起身,却见谢明舟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垂下眼皮看着他。
浑然天成的压迫感。
陈叙怔了下。
“千古君臣。”谢明舟问,“历史上这么多对君臣,你觉得,为什么咱们徐导偏偏选择这对来拍戏?”
“什么为什么,桃色关系……呗。”陈叙望着谢明舟不怒自威的眼睛,语气有些心虚。
谢明舟冷漠吐出:“错。”
“乱世里,多少君臣反目,推心置腹何其难。”谢明舟一字一顿道,仿佛陷入了回忆,眼底结冰,“君臣相守,看的是权臣谋略和城府,君王的度量。明帝年少继位,沈相举家蒙冤,更是举步维艰!”
更难的是,帝王走得早,没能和臣子一同见证盛世江山。
他至今都不知道,上一世的沈书行完成他临终的嘱托后,最终去了哪。这段往事也只是在中学教科书里稍有提到,众说纷纭。
谢明舟隐含薄怒的声音带着天生的威严,让所有人都感到压迫。徐导和沈玉桥更是一愣,明明只是演男N号,但字字还原了当年沈相和明帝的心境。
也是他们想通过这部剧,传达的真挚感情——朝廷斗争中,这份传颂百年的知己情何其珍贵。
而非情欲桃色。
片刻后,一旁的摄影师们早就控制不住手,疯狂拍摄起来。
“卧槽,这一幕的谢明舟好像真的明帝!”
“好有帝王气啊啊啊!”
陈叙哑口无言,望着那双锋利的眼睛,心虚得不行。
很好谢明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难堪!不给这人点颜色,这人可能忘了当时在选秀期间,被他们一伙人踩在头上的狼狈样。
当天下午,陈叙在徐导的要求下,满心不甘地跟着谢明舟练剑。
徐导望着镜头里动作仍然僵硬,但流畅了许多的陈叙,摇摇头。
有些人,或许只适合做流量明星。
副导演叹口气:“陈叙这段戏已经拖了咱们好长时间。”
徐导无奈道:“再看看吧。既然选了他,我作为导演,也有义务多给他提点提点。”
说着,他看了眼游刃有余的谢明舟。如果早些遇到谢明舟,有些事或许就没那么复杂。
晚上,陈叙阴沉着脸回到酒店,经纪人刚走,他打开手机V信,剧组群里都是对谢明舟的夸赞。
他紧攥着手机,思索了下,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爸,剧组里有个人想请您帮忙处理。”陈叙愤狠地把剧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陈叙的父亲陈路听完后,疑惑问:“一个小角色,你跟他计较什么?”
“不是。”陈叙急了,“他根本就不甘心一个小角色,处处都想抢我的戏,还处处针对,这剧可是你儿子……”
陈路近日也被公司事务忙得焦头烂额,有些不耐烦:“好好,我知道了,不就一个小人物么?我跟剧组打声招呼。”
听到老爸的许可,陈叙心满意足挂了电话。现在整个剧组都在他爸的影视城拍摄,资方亲自下场施压,哪怕是导演也得听。
看着V信里,谢明舟和各位工作人员打成一片,陈叙嘲讽地扬起嘴角。
看他还能蹦跶到何时。无背景无公司敢来娱乐圈混,注定是炮灰的命。
就连傅言,如果不是他背后站着只手遮天的傅家,他爬上影帝的路怎么可能如此顺利。
谢明舟拍完戏后已经晚上八点。他听说舟庄有一条古董老街,收藏着许多家传珍宝,也有历史传承下来的工艺品,便顺着导航来到老街口。
入夜后街道极其冷清,谢明舟负手闲逛在街上,吹着冷风,走到偏僻的里巷,他瞥见一个店门牌上的字:“大明古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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