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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舟满意地系完后,望着他,轻笑了声:“阿行,簪子都收了,还怕多一个玉佩不成。”
像是被人撞破了秘密,沈书行默默摸了摸兜里的玉簪,淡淡撇开眼,没说话。
谢明舟长指挑起沈书行的下巴,命令说:“看着朕。”
沈书行滞了下,不得不抬头,克制的望向眼前这张勾人心魄的脸,一双多情又薄情的桃花目让人多看几分,就会陷得越深。
他从来就不敢逾越般的多看两眼,但此时,谢明舟一双漂亮的眼睛却凝视着他,想击溃他隐忍的防线,一点一点剖开他的内心,丝毫不介意他压抑的感情,远超君臣之谊,不被世俗允许的炽烈感情,被释放出来。
觊觎君王,可是对皇家的大不敬。
明灭的刀光照亮了两人的脸,两人无声对视,仿佛金戈铁马远去,时空骤停,只能听见对方滚烫的呼吸声。
谢明舟大脑有一瞬间的眩晕,刚睁眼的时候,他肺里还呛着烟尘呼吸都困难,但看到沈相那一刻,也不管是梦还是现实,捡起剑一路杀了过来,剑身都沾着血。
“阿行,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朕的时候,答应过朕什么?”谢明舟感觉自己意识在变轻,低声问。
沈书行一字一顿回:“沈氏世代侍奉君王,自当是誓死追——”
残阳烧红,唇齿交缠,血染指尖。
沈书行浑身僵住。
“朕命令你,活下去。”谢明舟附在他耳侧,轻声说。
“朕在来世等你。”
黑云压城,烽火连天。
——幸得故人归来,他曾见过春风。
第87章
仿佛做了一场冗长的梦。
谢明舟睁开了眼,眼皮很沉,嗓子干得想咳嗽,刚想撑着床起身,发现手被牢牢禁锢在有力的手掌里。
他抬眼,却撞入男人深邃又灼热的目光,毫不掩饰。
傅沉故一向一丝不苟的衬衫敞得凌乱不堪,露出麦色的胸膛,许是连续两夜没合眼,眼睛都布着血丝。
见他睁开眼,傅沉故立刻起身探过来,声音沙哑:“身体感觉怎么样。”
谢明舟靠坐在床头,脸色带着病态的白,一双桃花眼却极为摄人,望着傅沉故的眼睛,和梦里那道克制的目光重合在一起,恍如隔世。
半晌,谢明舟叹气说:“还好,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勾了勾唇,改口说,“不,是个好梦。”
也算是了却他一桩心事。
还好这一世在舟庄他们没有错身而过,也没有束缚,都可以从心而活。
傅沉故拿过水杯,递给谢明舟,抿唇望着他,似乎想等他说梦的内容,但等了半天也没见谢明舟开口。他说:“医生说你大脑供血不足,最近需要调养,剧组那边我帮你请假了。”
谢明舟喝了杯水,嗓子湿润了些,嘴角轻轻扬起,寡言少语的傅总近日话不自觉多了起来。
“好好。”他说,“《梨园旧梦》我的戏份已经杀青,可以歇几天。”
傅沉故关切问:“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望着傅沉故疲惫的面容,谢明舟闭了闭眼,懒懒靠在枕头上,低笑出声:“放心,有你在,阎王都不敢把我给收了去。你也回去歇会。”
一看就好几夜没睡了。
见谢明舟闭目养神,傅沉故也不做打扰,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傅总,那日您让我购买的沈相的洞箫,正在和展览会的人交涉。”李秘书恭敬说。
傅沉故轻点头,他早就察觉谢明舟对沈书行有超乎常人的在意和执念,就像他对明帝一样。前几天他刚好在B市的博物展览新闻里,看到了沈书行曾用过的洞箫,第一反应便是想买下来。
等谢明舟康复,再送给他。
傅沉故思索着,也被自己这股念头给惊了下,遇见谢明舟之前,他一向冷心冷肺,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谢明舟住院一共七天,期间来看望他的人一个接一个没间断过。先是叶导,又接着《梨园旧梦》整个剧组,甚至还有前剧组的同事。
“谢哥,我在公司听说你爆破戏的时候出事了,吓得我!”谢明舟头号大徒弟吴浩然搬个小板凳坐在谢明舟身边,满脸担忧,“谢哥你还好吧?”
谢明舟啃着苹果,笑道:“今晚就出院。怎么样,最近剑术有进步了?”
“谢哥多亏你!”吴浩然长相偏硬汉,但喊谢哥的时候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稚气和仰慕,“谢哥你帮我推荐到明文,那段时间和王氏的纠纷,通告都被撤完了。”
谢明舟勾了勾唇,他不过是欣赏吴浩然对武学的痴迷,才举手之劳帮了他一把,把他推荐给了明文传媒,没想到吴大少爷反应这么激烈,特别重情义,天天追着他感谢。
他摸了摸吴浩然刺刺的寸头,像是长辈一般:“现在都是一个公司了,客气什么。”
吴浩然垂头笑了笑,耳根微红,刚想说什么。
这时,门被人轻轻推开。
傅沉故目光扫过谢明舟的手,再落在谢明舟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目光冷了几分。谢明舟挑了下眉,淡定收回手,接着啃苹果。
吴浩然冷不丁被傅沉故威严的目光吓了一跳:“傅总……”
傅沉故目光冰冷扫过他,走到谢明舟身边,淡声说:“出院手续办完,可以一起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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