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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慢慢靠近码头,所有人纷纷跪下来,异口同声道:“恭迎太子殿下回京。”
死者为大,司夜凛等人让棺木先行下船,他们再慢悠悠走下去。
码头上,不时传来官员的低泣声,至于这哭声中有多少真假,只怕连孩子都点得出来。
只不过想留出自己忠臣的样子,做给皇帝和司夜凛看罢了。
金湍恭敬朝司夜凛行礼:“臣奉陛下旨意前来接太子殿下回宫。”
“嗯。”司夜凛点头,道:“皇兄身体如何?”
金湍道:“陛下听说太子出事后就身体不适,已好几日未曾上朝。”
“先回去吧。”司夜凛越过他朝前面走去,身后的凌山等人紧跟其后。
欧阳夏来到金湍眼前,乖巧喊道:“舅舅!”
金湍将他一把搂入怀中,轻拍他的肩才放开他,动容的道:“你这孩子吓死舅舅了,幸好没事。”
“我福大命大,能有什么事情。”
看着他安好,金湍咧嘴一笑:“没事就好,听说现在可机灵了。”
“没办法,我像舅舅!”
“这话我爱听,不说这么许多,先回家。”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太子被杀,不适合开心,连欢快的语气都不能表现出来。
欧阳夏点头,和他一起往外面走去,身后江笑让人小心翼翼的将欧阳信英抬出来。
外面的两辆大马车,最为华丽的是敬亲王府的,另外朴素些的是唐国公派人接欧阳信英的马车。
众人各上各马车,此时百官们护送着棺材先行一步,身后的马车紧随。
知道今天太子回宫,街道上早就清理干净闲杂人等,大家只是安静呆在家里,从窗边往外看去。
随后分成两路,司夜凛等前往皇宫方向,欧阳夏直接盘入左侧大路回往唐国公府。
唐国公府外,挺着肚子的金氏在丈夫的搀扶下翘首盼望着前方街道,和欧阳夏有七分相似的脸写满担心,眼里满是渴望。
唐国公欧阳苑望着她,严肃着脸道:“你站稳些,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金氏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这么久不见,你怎么不想儿子?”
“谁说我不想。”欧阳苑觉得自己好冤枉,他自己的儿子不想想谁:“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身后大门欧阳娴牵着欧阳森的手出来,笑道:“母亲,父亲,弟弟还没有回来吗?”
金氏摇摇头,微皱眉:“接时间也快到了。”
她早早让人偷偷在码头等着,只要看见船就回来禀报,刚才下人回来说船到码头了。
欧阳苑无奈一笑,道:“我们回去等吧,你挺着肚子站着累。”
金氏风韵犹存的脸上有着微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这话落下,就听到街外传来马车声和哒哒的马蹄声,众人精神一振。
欧阳森最为高兴,大声道:“哥哥回来了。”
欧阳娴忙捂住他的嘴,惊慌道:“不许大笑。”
今天太子遗体被拉回京,如若大声笑出来被有心人听到,可能会成为攻击父亲利箭。
欧阳森虽然不懂,还是乖巧的闭上嘴。
他的话刚落下,街拐处欧阳夏骑着高头大马飒爽出现在众人眼前,少年身披阳光,骑着俊美,肩挂披风,迎风而来,如谪仙临世。
这一刻,欧阳苑俩夫妻眼眶霎红,这一别大半年,生死离别尝过几次,再次团圆,如何能不感动?
欧阳夏坐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前方家门口熟悉的面孔,久违不见的父母,姐弟,莫名的,眼眶起了雾气。
轻踢马腹,迫不及待扬手:“父亲,母亲,姐姐,弟弟,我带姑姑回来了。”
金氏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忙和丫环道:“快!快把火盘端出来。”
“是。”
里面早就准备好的丫环侍卫将烧得旺旺的火盘端出来放在台阶外的平地上,让世子跨火盘,去晦气。
欧阳信英帘子外的亲人,脑海里浮想这么多年以来的委屈,眼泪哗的流出来,捂着嘴痛哭。
远嫁十几年,今天她终于回来了。
谁会想到当年风光大嫁,意气风发的自己,十几年后,伤痕累累,拖着半残之躯回到家里。
这一切,恍若似梦,又不是梦!
马车缓缓停住,欧阳夏翻身下马,跨过火盘,伸开手:“父亲,母亲。”
“我的儿啊!”
金氏上前抱住欧阳夏,心终于放松下来。
欧阳苑顾不得和儿子团圆,忙到马车前掀开帘子,望着满身伤痕的妹妹,眼泪一下子流出来:“英儿。”
“兄长。”
朝他伸出手,欧阳信英哗哗的哭起来。
“别怕,我们现在到家了,万事有哥哥给你做主。”
亲自上车,和侍卫一起将她抬下来,如小时候一样紧紧握住她的手。
“嗯。”
欧阳信英感觉着他熟悉的力道,用力扯出笑容,让自己笑得好看些。
“小心过火盘,你们走慢些。”
迁着大肚子的金氏见到小姑子如此,眼泪流得更凶,上前握紧她另一个手。
“嫂子。”
当金氏握紧她手那刻,她才真正安心,她何其有幸,万难回归仍有家人疼爱。
金氏走上台阶,轻拍她的手:“咱到家,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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