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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嘴角却越勾越大:“您以为我不知您叫我来的用意吗?无非是你修为大损,不能以雷霆手段直接对我动手。”她挑眉,手臂从红衣中伸出来,露出的一节手腕却青白的厉害。
风透过窗户吹进殿内,那本搁置在一旁的书册随之翻动,正停留在一页上,上面寥寥几字:青鬼一途,若想维持魂魄,要以凡人血肉为辅或吞噬强大鬼魂滋养。
颜渊在看到书册上的文字时就知道晚风一定会来。她相信晚风的手段和聪明,不会连这一招简简单单的请君入瓮都看不出,更不会派人试探下手的时候做的这么粗糙,也没预料到自己会回鬼界对她起疑。
不过是引她主动找上门罢了。
“你漏了一件事。”颜渊平静地摸了摸天瑕,眼眸一厉便淬上了杀意:“你是凭什么认为我修为大损?”
外面的天空倏地沉了下来,乌压压的云密密麻麻一层一层叠在一起,风声大作。
白林的心彻底沉了下去,看向晚风的眼中弥漫着悲痛:“你……真的背叛了王,我要听句实话。”
晚风听见白林的声音明显僵硬了一瞬,她背过身子只给白林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与你何干。”
四个字彻底切断了两人之间几千年的情义,白林狠狠闭眼,睁开时便恢复了平静。
“王,属下请愿将青鬼压入水牢。”
入水牢是鬼界可怖的刑罚,无论是多么修为深厚的鬼类进去也要生不如死。却——能留下……性命
颜渊缓步走下王座,紫金靴一步步踏在金石做的台阶,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阵阵金石之声。不再收敛气势,浓郁的黑色鬼气缭绕在天瑕剑身,玄衣翻飞,铮鸣声天瑕猛然出鞘。
一道巍然剑光粲然而去,剑尖一点寒芒直奔晚风咽喉。剑还未至,咽喉处已是刺痛,从皮肤渗出点点鲜血。晚风心中暗暗惊叹:颜渊修为必定受损严重,此刻不过强撑罢了竟还能有如此修为。
飞身后退,眼睛眯起,手中赫然藏着三枚泛着青色的毒针。剑尖逼近时,嗖的一声,毒针直直冲着颜渊的心口而去。
避开毒针,剑势必变,不避则毒针入心性命不保。晚风笑的玩味,王,你会怎么选?
颜渊盯着毒针,手臂却丝毫未动,稳得不像是正常人的反应。
晚风一直未变的脸色终于变了,剑势未改,天瑕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她的腹部溅起一片血花,从她身体中流出的血液也是青色。
她伸手抓住剑身,一声暴喝硬生生将身体退出数米,腹部的鲜血汹涌而出,手死死压住伤口,晚风脸色苍白警惕地看向离自己极近的白林。
自从二人开战,白林还没出手。
出乎意料地,颜渊闲庭散步般走至晚风身边,丝毫没有中了毒针的迹象。甚至能够散漫地甩了甩剑尖的血珠,凤眸夹杂着猩红的血色道:晚风,你就真的信了鬼主们说得我实力大损吗?
第9章 受伤与成亲? 晚风自信的神色在听到这……
晚风自信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时有了一丝动摇,垂下眼帘遮住眼底深沉的情绪。
被天瑕贯穿的伤口随着时间过去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青色的血液染红了红色的衣衫,有种诡异的对比,她轻咳了两声却引得剧烈疼痛。
从按住伤口的手指缝中源源不断涌出血液,晚风面容阴沉:“鬼主为什么要骗我,颜渊,你不必强装着胸有成竹。八百年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无人可挡的鬼王?笑话。”
尽管形势与她设想的十分不同,她却仍旧翘着嘴角,眼睛自信的盯着颜渊。就像是,颜渊早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颜渊眯了眯眼,眸子中泛着冷色,语气之中却多了份感叹:“晚风,我曾经把你当做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你太令我失望,鬼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手上的天瑕剑再一次搭上晚风的喉咙,只需微微用力就能刺穿她的喉咙,彼时魄散魂消。
一直未动的白林此刻突然跪在地上,双膝与地砖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终究是不忍心晚风殒命,她从脖子上拽下一个类似于勾玉的东西“王,饶她一命。”
这勾玉是当年颜渊送给她的,代表一个承诺,没想到她要用到这儿。
颜渊瞥见白林的举动却无动于衷,剑尖处缠绕的鬼气不住翻腾,眸子也变得猩红一片。
无论何种鬼类在情绪起伏跌宕时都会有发狂的可能,而所有鬼类中又以厉鬼为甚。
按道理,颜渊这种厉鬼早就不该如此轻易就会发起狂来,但不知为何自从结契过后她的情绪就越来越难以自控。
天瑕剑裹挟着巨大的力道向下刺去,一时间鲜血四溅。见了鲜血,颜渊眼中的赤红色方才淡去很多。天瑕死死地钉在了地上之人的肩胛上,这人……的血是红的?
白林?颜渊拔剑归鞘,眉头紧皱。她半蹲下去在白林的肩头发现了一朵桃花,替身符……
白林肩胛处的伤口虽然严重,却不致命。天瑕的锋锐太过惊人,几乎搅碎了她大半肩胛骨和经脉。
空荡荡的大殿中早就没有了晚风的人影儿。
“我偿还她了。”白林低着头,手按在肩胛上低低地对颜渊说了一句。说的是当年晚风替她受过一剑,这次她算还了。
颜渊快速封住了白林的穴位,止住流血,从她肩头拿下了那朵桃花,也不禁感慨道:“果然是狡兔三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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