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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怎么想去南阳?”夏侯珉还是问出口,曹恒纠正道:“叫夫人,我们现在微服出行。”
    就这么一句话叫夏侯珉红了脸,哪怕在他的心里拿了曹恒当妻子,却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唤曹恒一声夫人。
    一辈子都以为不可能的事,乍然被告知他可以,夏侯珉似若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高兴坏了。
    曹恒是不知道夏侯珉是怎么回事,但一眼就看到他那红通通的脸,女帝陛下伸出手摸了他的额头,奇怪地问道:“发烧了吗?”
    “没有,就是突然觉得热。”如此躁动的自己,夏侯珉也不愿意当着外人的面说。
    轻装出行,曹恒只带了莫忧,胡安,还有几个暗卫。反正曹恒与夏侯珉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明面上的人带得太多也是惹人注意而已,倒不如就这样带上三五个人,一路轻车便骑。
    “说起来也好些年没见诸葛瞻了。”当年长青一死,诸葛瞻即回了南阳,然后一心钻研学问,没两年开始办私塾,成为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这些年倒是桃李满天下,也叫诸葛家再次声名鹊起。
    本来挺高兴的夏侯珉再听曹恒提到了诸葛瞻,脸色微微一变,这回曹恒注意到了,想到许多年前,夏侯珉对待她见诸葛瞻的态度和表情,“阿珉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就算曹恒对诸葛瞻的关注是比较多,知晓曹恒身世的夏侯珉难道还会觉得她和诸葛瞻有什么?
    夏侯珉道:“陛下想去南阳,只为看看诸葛氏的教学如何,珉都知道的。”
    一紧张的皇后殿下自称都乱了,他努力给曹恒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那心里一直都记着,从小冷漠的曹恒,却对诸葛瞻倾注极大的关注。
    哪怕这么多年来曹恒从来没有提过诸葛瞻,夏侯珉也知道,曹恒其实一直都注意着诸葛瞻的一举一动。
    “罢了,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曹恒焉不知夏侯珉说的并不是实话,作为女帝陛下,这样场面上的话她还能分不清楚?
    有一些话,曹恒没有说出来,南阳这个地方,是曹盼与诸葛亮相识的开始,那么多年她一直都想能亲眼去看一看,这个让曹盼一生缅怀的地方。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扬州都去了,就算绕道,一路轻骑,赶到扬州的时候看完了想看的,再往扬州去也来得及。
    夏侯珉哪怕不想去南阳,不想见到诸葛瞻,曹恒决定的事,又哪里有他说不的权利。
    一行快马加鞭,赶到南阳的时候正好太阳落山,南阳城倒是随处可见学子,人人手里都捧着一本书交谈,学习的风气倒是挺好的。
    胡安见曹恒看着人来人往的学子打量,问询道:“夫人是住驿站还是客栈?”
    驿站是官家的,客栈就要自给自足。
    “不用,直接去诸葛书院。”曹恒这不打算休息的样子,胡安便不在多言,即刻有早就已经安排在此,清楚路线的暗卫与曹恒一行引路。
    “夫人,穿过这片桃林,再往前走半柱香的路程,就到了当年蜀汉的诸葛丞相居住的茅庐。”暗卫也是机警的,唤着曹恒夫人,与她解释现下处于什么位置。
    “桃林。”如今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桃花早便已经谢了,光秃秃的树枝上很难相像到桃花盛开之时,这里会是什么样子。
    “这里有一个关于先帝与诸葛丞相的传说。”暗卫有些拿不准地提了提,同时拿眼看向曹恒,显然是想从曹恒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后才决定要不要讲这个故事。
    曹恒看到桃林自然就想到了曹盼酿的桃花酒,红雨酿。
    她相信,曹盼一定曾经为诸葛亮酿制过,一如最后为她酿下的几十坛红雨酿。一坛一坛的红雨酿,那是曹盼倾注心意酿成的,味道极好。
    “什么传说,你只管说。”两个对立的人,却因为少年时的相遇相知相爱,各自皆苦了一生。关于他们的故事,曹恒想知道,在这个他们相识的地方,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暗卫得了曹恒的准话,立刻含笑地说起,“据说许多年前,先帝游历在到南阳时,就是与诸葛丞相在桃林初见的,先帝为诸葛丞相酿制了桃花酒,也就是红雨酿。桃花乱落如红雨,此句正是红雨酿之名的由来。亦是出自先帝之口。”
    “红雨酿中放存的是先帝对诸葛丞相的心意,每每饮着着红雨酿,都会让诸葛丞相不由自主的想起先帝的心意,纵终身为汉室而谋,亦不负白头之约。所以每一年的桃花季节,此处的少年少女都会采摘桃花,酿制一酝红雨酿,送给心爱的人,盼望两人能相偕白头。”
    “他们的初遇并不在桃林。”哪怕关于这段相遇曹盼只说过一次,曹恒却记得牢牢的,他们相识并不在桃林,而是在南阳城中,那一日,曹盼为了避雨入了一间叫人废弃的草屋中。
    同样为避雨的诸葛亮随后到了草屋,仅一眼,各自都再难忘怀。
    雨中的初次相见,一曲蒹葭,刻入诸葛亮心扉,曹盼对诸葛亮惊为天人。
    故事由此开始,浪漫而充满诗意,可是,谁也猜不到他们的一生,却不如相遇时的浪漫和美好,反而充满了苦涩和对峙。
    “传说只是传说,先帝与诸葛丞相相爱一生,纵不能相守,在百姓的心中,却也是盼着他们相守的。传说不过是寄于他们的憧憬。毕竟无论是陛下还是先帝,都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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