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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兄。”曹永乐弱弱地唤了一句,曹衍已经抬脚要走,不想再跟曹永乐说话。
他是不乐意曹永乐嫁给齐司深的,除了齐司深,旁的人品贵重的人,曹衍觉得都行。
可怜的齐司深怕是永远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天,而曹恒一向是行事果断的人,说要见齐司深,齐司深不在洛阳也就等一等了,既然人已经到了,第二日曹恒就传了齐司深进宫。
具体的情况曹衍其实挺想知道的,反正他们家的公主他是第一个不同意让齐司深给摘了。
而齐司深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浑身不自在地站在曹恒的面前,曹恒把昨天给曹永乐和曹衍都看过的信都拿了出来,信是齐司深自己写的,他当然是记得的。
“还望陛下成全。”齐司深与曹恒作一揖,真够直接的。
曹恒挥着手中的信,“朕这些天没给你回信,急吗?”
“急。”齐司深非常诚实地回答这个问题,曹恒道:“你到底看上永乐什么了?”
这个问题问得怎么就让人觉得曹永乐似乎一无是处?齐司深如何腹诽不说,面上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陛下,公主殿下挺好的。”
“好在哪里?”曹恒就是故意为难的问,也不怕齐司深敢不答。
“而且你长永乐二十来岁,你确定要当朕的女婿?”曹恒不以为齐司深没有考虑过这点。他们这样的人,年少相识,既是君臣也算是朋友,朋友一下子变成岳母跟女婿,辈份还要差上一辈,想来就让人觉得无望。
齐司深看着曹恒是第一次露出了委屈的神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如果能够控制,陛下以为我会愿意?”
“我知道自己长永乐许多,我比陛下还要长上几岁,以我的身份,年纪,与永乐是痴人说梦。然则陛下,人生在世许多年,我第一次动心,什么都不做就放弃,我还是齐司深?”当年他的剑法寸步不进,齐家的人拦着不让他来找曹盼练剑,他还不是逃出家来,跑进了洛阳,只为学剑法?
齐家与曹家,齐家怨着曹家,恨着曹盼毁了齐家最有希望的剑客,那更是齐家的希望。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剑,齐司深还是义无反顾地到了洛阳,出现在曹恒的面前。
当年他能为了剑这样拼搏,眼下为了这几十年来他唯一心动喜欢得都产生了心魔的人,他也可以。
曹恒顿了半响,齐司深的为人是连曹盼都过了眼的,人品是没什么问题,但这岁数实在是一个大问题。
“你跟永乐差了那么多岁,将来让永乐送你走?”曹恒是直言不讳的,齐司深幽幽地回了一句,“就算是年轻人,人生无常,谁能说自己一定能长命百岁,不会英年早逝?”
……很是在理,英年早逝的人还少了不成?曹恒道:“虽然你的人品没什么问题,朕总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喜欢永乐,喜欢到足以让朕把永乐交给你?”
“我以为当年陛下同意将永乐交给我就已经是同意了现在的事。”齐司深是气不死人不肯啊,听听这话说得,曹恒赏了他一记白眼,“你若不提这事朕还不想跟你算账,你一提起来朕就想问问你了,莫不是当年你就动了那样的心思?”
“并没有。”初见曹永乐时曹永乐才多大,齐司深当时真没有别的心思,单纯就是觉得曹永乐是个好苗子,教她剑法她一定能学会。
然后,常年相处下来,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态变了?齐司深其实也想不起来,但是变了也就变了,齐司深不是没想过要否认,后来却发现无法否认,只能面对……
曹恒看着齐司深认真的脸,想了想当年齐司深看曹永乐的目光,确实只有见到好苗子而能收为弟子的兴奋。
“你不觉得我们要是真成了亲家很尴尬?”曹恒很是难以接受地吐槽着,想想齐司深跟她认识那么多年了,齐司深是怎么样到今天的,她又是怎么样到的今天,而他们竟然要成了岳母跟女婿的关系,说亲家还不太对,完全是改辈份!
曹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还能碰到这样尴尬无比的事,瞥了齐司深一眼,齐司深也嘴角抽抽,曹恒不会以为齐司深不受这样的困扰,齐司深能写出求亲的信来,曹恒都已经很诧异了,更别说这会儿他们两个面对面讨论这个问题。
“陛下厉害,生养出这样的女儿来,齐司深,愿意低一辈。”本来平辈相交,突然矮了一辈,确实转变得有些大,可是,他喜欢曹永乐啊,这一辈子活到现在,仅喜欢上这一个人,以后,也不会再喜欢别的人了。
为了面子,为了所谓的辈份而放弃曹永乐,齐司深知自己会后悔的。
曹恒……虽然是被人夸了女儿,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
想了想跟齐司深这样的人,两人都是板着一张脸,谁也压不住谁,干脆走了出来,让齐司深也坐下,两人对案跽坐,曹恒道:“你是真想娶永乐?”
被问到这种完全不可能开玩笑的问题,齐司深认真且严肃地答道:“是。”
“将来你要是早死了怎么办?”曹恒纠结的问题哪怕齐司深刚刚已经回过一次了,还是没能让曹恒过了心里的坎。
“陛下,我将来一定会活得比你长。”齐司深这一回答,气得曹恒冷气直放。这是想娶她女儿的,有这么说话的?
齐司深说完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曹恒给得罪了,立刻补上一句,“陛下活到九十九,我活到一百好了,只差一年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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