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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宏也好,越瑾辰也罢,她不会给他们一丝一毫的原谅与机会。
因为江蓠十足冷淡,江宏费心讨好了也没见江蓠热络几分,便有些悻悻然,离开了江蓠这里。
而正是因为江蓠对自己冷淡,更让江宏觉得心中愧疚,一想起越英这边的糟心事,也更加气血上涌,看江瑞愈加不顺眼。可若要对江瑞大动干戈,不说越英与江敏要生麻烦,便是满朝文武,只怕也要笑得他抬不起头来。
江宏是真的烦不胜烦,而这一切,都要怪越英作妖!
江宏迟迟没有做出对江瑞的处理,江蓠也不着急,毕竟拖得一时,拖不得一世。她依然按着自己的步调,给萧贵妃针灸。
以及,按照计划,去“照看”越瑾辰。
第21章 可爱
从萧贵妃寝宫出来,江蓠踏着冬日金灿灿的日光,去往越瑾辰的舜华宫。
舜华宫环境雅致到有些冷清,连宫女太监走路都轻轻的,听不到声响。江蓠被太监领进的时候,越瑾辰正着一身素色锦袍,坐在轮椅上,给花园中的几盆富贵兰浇水。那宁静又矜贵的姿态,让人很难和上辈子跪于地上痛哭的男子联系起来。
换言之,这人太能伪装,太能忍辱负重了,所以也格外狠得下心。
“臣女见过大殿下。”江蓠褪去冷漠,安静地行礼。
越瑾辰放下手中水壶,抬头淡淡一笑,笑容中却多了两分温柔,“你来了。”
“嗯,”江蓠避开他的视线,低头靠近,放轻了声音,“我来看看殿下。殿下治疗这几日,可感觉好些了?”
越瑾辰只觉得那声音甚是好听,如同春风拂过自己手下的兰花,便忍不住笑,“近两日觉得双膝偶有刺痛,倒是有知觉了。”
这位侯府庶女,医术当真不错。
江蓠毫不意外,宁静道,“容我为殿下把脉。”
越瑾辰便配合地伸出了手。江蓠依然拿一方素帕隔开他的手腕,静静地听了片刻,道,“大殿下脉象实了些许,脸色也好了两分,确实在好转。今日我为殿下微调药方,可继续辅以针灸与药浴。”
江蓠诊脉的时候,越瑾辰也在打量她,只觉得这姑娘恬静的气度,天然去雕饰的气质,是京中女子少有的,更是比那刁蛮的江敏,好了不知多少倍。
而且她还有出众的医术。若是能将她留在身边,不仅赏心悦目,还能为自己诊治……
这念头一闪而过,越瑾辰抿了抿唇,眼里漾出笑,温声道,“听姑娘的。以后我这病体,便要托付给姑娘了。”
虽带了玩笑的意味,但越瑾辰文质彬彬,丝毫没有冒犯之意。江蓠却只觉得他装,安静答道,“能为殿下效劳,是臣女之幸。”
下人拿纸笔过来,江蓠在园中的圆桌边坐下,不紧不慢地写着药方。
“话虽如此,但人也该心怀感恩。”越瑾辰微笑道,“不知江姑娘,可想要什么赏赐?”
江蓠心中哂笑。心怀感恩,所以给了她一杯见血封喉的毒酒么?面上她认真道,“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臣女并无所求。”
越瑾辰见她语调真诚,荣辱不惊的模样,心下越发赞赏她,笑道,“那我便自行赏赐了?”
江蓠略一沉默,低声道,“这样罢,臣女自入帝都,便再也没能听到乡音。听说殿下善音律,早前也在翰州一带待过,所以,能否为臣女吹一曲《紫竹调》?”
越瑾辰一愣,没想到江蓠的愿望,竟是这样。那双沉静美丽的眸子里,多了两分黯然,是想念家乡和娘亲了罢?
夜深人静之时,他也这样想念过他早逝的母亲。
越瑾辰心中酸软,转头吩咐婢女,“拿我的萧过来。”
便有下人拿了萧过来,越瑾辰竖在唇边,静静吹出了悠扬的音调。
江蓠低头,作出认真倾听的样子,但她着实不想听,只默默想着,当初的清岚,哪怕是拿一片简单的树叶,也能吹出婉转的曲调。
那时她年幼,尚有纯真的好奇心,问清岚是怎么吹出来的。
那人却轻佻惫懒地调笑,“你说几句好话哄哄我,或者叫我一声哥哥,我便教你。”
江蓠便不理他了。后来她已淡忘此事,清岚却忽然送她一支竹笛,还主动提出教她,她却怕他再行戏弄,不肯接受。
上辈子的事,如今隔了一层生死再去看,已有了不同的看法。她觉得清岚欺负她,原来那只是一个别扭的少年,无法说出口的喜欢。
江蓠正慢悠悠想着往事,冷不丁听到正想着的人带笑的声音,“今日殿下好雅兴。”
江蓠抬头,果然看到清岚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眼睛从自己身上扫过。一身红衣与园中的红梅相映衬,不知谁更糜艳一些。
越瑾辰放下手中萧,淡然微笑,“聊做消遣罢了。”
江蓠起身,冲清岚行礼,“国师爷。”
清岚偏头看她,笑得不怀好意,若是手中有扇子,此刻只怕已经慢条斯理地扇了起来,“江姑娘也在此处?看见你我倒是想起一桩事。听闻令弟非侯爷亲生,今日我与皇上闲话,不小心说漏了嘴,还望姑娘勿怪。”
江蓠差点忍不住笑。上辈子她厌恶他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煽风点火的坏,如今再看,这坏中倒是透出一分可爱来。
何况对于这件事,清岚并不只是看笑话,而是真心实意地心疼她、帮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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