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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岚道,“你见他做什么?”
江蓠见他面色古怪,知道他醋劲犯了,轻笑道,“要全然取得他的信任,我得添砖加瓦啊。”
她如今已成婚,再要单独去王府见越瑾辰并不妥当;萧贵妃故去,她也没理由入宫。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宫外的偶遇。而要“偶遇”,还真得清岚提供她信息。
她下定决心,要看江敏一无所有,看越瑾辰从高处坠落,计划实行了一大半,不该放弃。
江敏觉得奔溃,越瑾辰觉得心烦,可这才到哪啊,怎么能跟她上辈子的遭遇比?
清岚低眉不语,江蓠扯扯他的衣袖,放软了声音,“只做偶遇,说两句话罢了,我有分寸,你便松口,好么?”
顿了顿,她又补一句,“何况还有暗卫跟着,你便答应我,可好?”
清岚被她扯袖子的动作弄得心神摇曳,拿她没办法,道,“行罢,我应你这一次,没有下次了。”
江蓠展露笑颜,“好,我记下了。”
两人在有名的酒楼用了午膳,回去的时候清风徐徐,阳光正好。
马车上江蓠有些犯困,清岚将她抱过来,令她靠着自己,亲亲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唤你。”
江蓠十足放心,安然睡了过去。
几日后的一个早晨,清岚果然告知了信息。
礼部尚书爱莲,院子里种了一大片品种各异的莲花,如今正值盛夏,是莲花竞相开放的时节。礼部尚书并夫人便发了拜帖,上至太子与太子妃,下至与他交好的小官,都将收到邀请——越瑾辰也在受邀之列。
清岚说完消息,转过身,施施然将自己的那一缸莲花和鲤鱼搬出去晒太阳。
江蓠站在原地略一想,越瑾辰以温润低调有才华出名,这等风雅事应该会参加。何况如今他身体状况大为好转,正是要大振旗鼓招揽追随者的时候,去这官员会集的场合,不是很合适?
难怪清岚扔了一个没有下文的消息便走,原来是成竹在胸。
江蓠莞尔,走到院中,清岚正饶有兴致地逗弄鲤鱼。灿烂的阳光洒在他含笑的脸上,越加显得他风流蕴藉、意气风发。
“那你去不去?”江蓠轻声问。
“蓠儿去哪,我自然要去哪。”清岚抬眸看她,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
江蓠幽幽看他一眼,却也忍不住笑起来,走过去同他一起喂鱼。
一个时辰后,画屏果然将一份拜帖呈了上来。清岚看都不愿看,漫不经心地吩咐画屏代笔回帖。
还是江蓠将拜帖拿了过来,仔细一看,确实是礼部尚书夫妻邀请他们夫妻去赏荷。
江蓠命人拿了笔墨和帖子过来,坐在桌前,认认真真地写回帖。
清岚看着她宁静认真的侧脸,不知不觉入了神。
江蓠写完回帖,抬头看向清岚,不期然和他的沉迷的眼神对上。调戏她从不脸红的国师爷竟然立即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半刻后又醒悟过来,转回眼,正大光明地盯着江蓠瞧。
表情是理直气壮的,心却快要跳出来。
江蓠忍不住笑,“我回好帖了,你着人送过去。”
清岚接过帖子,转手交给画屏,幽幽问她,“你笑什么?”
江蓠更是忍俊不禁,“没笑什么。”
画屏已经出去办事了。清岚转头冷冷看一眼待命的红樱,红樱立即吓得一抖,躬身行了一礼后匆匆落荒而逃,还下意识地带上了门。
清岚走上前,从凳上提起江蓠,将她按坐在方才写帖子的桌上,头凑近,“笑话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江蓠又好笑又羞赧,推他、躲他,“我没有,你别胡闹。”
推他是怎么也推不动的,拿各种礼仪圣贤语来讲道理他也是不会听的,认错也没有作用。江蓠只能被肆意欺负。
好半晌,画屏在外道,“爷,皇上召您入宫。”
她语气听起来一如往常,却让江蓠脸红得仿佛晚霞。
清岚气息不稳地停下,江蓠连忙推他,脱离他的桎梏,快步走到安全的距离,心里幽幽埋怨:她喜欢的这个人,果然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的清岚整了整弄皱的衣衫,转头看江蓠,表情已经是正经无比,“多半是谢峰的事,我去去就回。”
江蓠皱皱脸,不想理他,兀自整理衣服。
清岚笑了,“等我回来,乖。”
江蓠仍是没有作声。
御书房内,皇帝处理完了谢峰的事,遣退了几个官员,只留清岚在侧。
皇帝如今已经老了,心思也不在朝政上,处理一个谢峰,便仿佛让他十分疲倦。他靠在龙椅上,望着虚空中的一点,脸上是病态的倦容,喃喃道,“清岚啊,朕这些时日,时常梦见她。”
第50章 “哥哥”
清岚脸上的笑意染上了隐约的嘲弄,嘴里却是十足关心的语气,“贵妃娘娘么?”
皇帝保持着那个仰望的姿势,缓缓摇头,“不是,是‘她’。”
清岚广袖里的手蓦地攥紧,咬紧了后槽牙。片刻后他缓缓笑了,“皇上忧思劳顿,微臣再给您拿些药丸。”
皇帝道,“不知什么时候,我能再见到她。”声音很轻,仿佛自言自语。
清岚笑道,“快了罢,蓬莱瑶山、碧落黄泉,总能再见到的。”
皇帝终于坐直身体,看向他,道,“清岚,只有你一人是真的关心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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