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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连知之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想到了那个著名的开头“起初这只是一场山火……”,大自然的报复是人类无法承受之重,连知之下定决心回去以后要在蚂蚁森林里多种几棵树,希望大自然妈妈在报复的时候能给她打个折。
    她漫无边际地想着,等到谈锐把车停下才回过神来。
    车外是一个院子,院子里是几栋平房,破旧而悄无声息,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连知之脑洞又开了:这是要野战?这么刺激的吗?
    谈锐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抬出一个大箱子:“来。”
    连知之看了一眼,惊了,里面是满箱的蔬菜和饼干,她吃惊地看向谈锐:“你……”
    谈锐两手抬起箱子,示意连知之关上后备箱,率先往那个小院走去。
    连知之跟在他身后,看他很轻松地就抱起那么大一个箱子,然后七绕八绕的,从房后一个小木门进了院子。
    进去以后,连知之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外观看着是久无人烟了,没想到谈锐一进去,里面就冒出了好几个孩子,欢呼地奔向他:“锐哥!”
    这些孩子有大有小,大的有十多岁,小的也就五六岁,面色蜡黄,脸颊两边凹陷下去,头发也稀疏枯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和连知之在人贩子组织里看到的那些饥饿性水肿的孩子相比,这些孩子好多了,起码看上去他们能活下去。
    他们看上去和谈锐很熟稔,谈锐一把箱子放下,他们就开始有条理有秩序地把箱子里的东西搬出来,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最大的那个孩子抹了把汗,看着那堆东西道:“谢谢锐哥,我们又可以坚持半个月了。”
    这些孩子们早就发现了今天谈锐还带了一个女孩儿来,只是刚才忙着搬东西,也没空问,现在闲下来,一个个都围上来,七嘴八舌道:“锐哥,这是你马子吗?”
    “锐哥,这是你女票?”
    “锐哥,这是你娘们?”
    连知之:“……”
    论女朋友名称的多变性及中华语言的博大精深。
    谈锐笑了笑:“是我未婚妻。”
    孩子们爆发出一阵欢呼,连知之也不好意思当着谈锐小弟的面否认他身份的合理性,只能微笑着默认。
    谈锐并没有多待,只交谈了片刻,了解了一些情况后,便带着连知之离开了。
    来的时候谈锐很镇定,走的时候他却有点谨慎,连知之有些疑惑,然而这些疑惑在看到屋外的景象时便解开了,只见外面不知何时围拢了许多人,明明来的时候街头一片荒芜,可此时,却从街边黑洞洞的房屋里、从不知哪里的角落里、从犄角旮旯里,不断地有人走了出来。
    他们面色枯槁,眼窝深陷,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却一个个都伸长了手,朝他们步履蹒跚地走来。
    那场景,活生生一个丧尸爆发的现场,连知之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离巡航舰不远,谈锐低声道:“跟我跑。”
    话音刚落,他一把抓住连知之的手,飞速向前奔去。连知之被动地跟着跑,也幸亏她这一个月练了不少,才跟得上谈锐的脚步。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鼓噪着,甚至仿佛能听到血流流经血管时汩汩的声音,而周围是末日的苍凉和绝望,他们奔跑、逃亡,像浪迹天涯,连知之倏忽察觉到了一种致命的浪漫美感。
    第15章 :二脚羊(十四)   道心要……
    谈锐跑到了车前,大力拉开车门,把连知之像个麻袋似的塞进去,然后自己回到驾驶位,油门一踩,车如离弦之箭一般,轰鸣着飞驰了出去。
    连知之被巨大的惯性甩得人往后仰,头昏脑胀地爬起来,在后视镜中飞速后退的景象中,看到了车后面那些摇摇摆摆努力追赶的人,他们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但还是固执地伸长手臂,往他们的方向追来,好似他们是洪水滔天中唯一一艘方舟。有些人追着追着就跌倒了,然后再也没有爬起来。
    连知之回过头来,不忍再看,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车里气氛一时十分沉重。
    谈锐道:“我们救不了他们。”
    连知之问:“那你的垂直农场种植出来的作物都卖给谁了?”
    “优先提供给植物学家、农业学家、环境监测系统、政府系统等的工作人员了。依靠自己个人微薄的力量我们没法和末世对抗,只能依靠国家层面的力量,只有优先保证了这些人的生存,剩下的人才有可能活下去,人类才有可能继续繁衍。”
    道理其实连知之都懂,只是在这种宏大叙事下,个人的命运总是会被忽视,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那刚才那些孩子……”连知之疑惑地问道。
    “他们是人类的未来,而且他们真的太小了,和成年人比起来,他们是真正的弱势群体。我只能尽我所能,能救多少就救多少。”
    哦嚯!连知之暗叹,看不出他冷酷霸总的外表下居然还有颗软绵绵的心,这种反差萌令她很想rua一把谈锐茂密的头发。
    经过这一次,连知之总感觉自己和谈锐距离近了不少,毕竟是一起逃过命的交情。谈锐面上依然高冷,维持他逼王之王的人设,但其实内心也有点小欢喜,他早就发现连知之和他——不只是他——和周围的所有人都保持了一种疏离的距离感,好像她随时可以抛下这里的一切一走了之,这种感觉莫名地令他感到心慌,他开始不自觉地制造一些能够让她留下来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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