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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兆平的眼底渐渐溢出冰寒的冷意,他冷冷回道:“这不是你的东西吗?你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看见吕素素仿佛被人狠狠捶了一拳头,整个人都仿佛懵了一般愣在那里,他脸上的寒意更重了,缓缓说道:“这些年,你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是不是每一天都觉得得意非常?”
吕素素听了这话,仿佛才醒过来一般,立时摇头道:“四爷说的什么话?我如何会将四爷玩弄股掌之中?”又看向荷香,面露出震惊和愤然道:“荷香,那是什么东西,你可是背着我做了什么错事?”
荷香素来知道这位主子的心肠是黑的,眼下听了这话也不辩解,只是双膝跪地,默默地垂着头。所有的事情四爷都已经知道了,荷香心知肚明,四爷再不会相信她这个主子的半句辩解了。
朱兆平冷漠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声情并茂地做戏,片刻后叹道:“我果然是眼瞎心盲,竟以为你是这世上难得的贤良女子,不成想,你竟是个比太太和何氏还要恶毒百倍的女人。”
吕素素听得心惊肉跳,脸上却是泪雨缤纷,哭道:“四爷怎会这般看待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荷香冤枉的我。”
朱兆平却仿佛失去了同她对峙的耐心,眼中重新凝结起一层冰霜,淡淡说道:“妙莲的死,是你一手策划的。”并非问句,却是一句肯定的话。
吕素素努力挣扎着撑起娇弱不堪的身子,她这会子才意识到,这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所有的不良反应,都是那些致命的慢性毒.药所致。她步了何氏等人的后尘,也要在慢性毒.药的侵蚀下,慢慢失去了健康,然后悄然死去。可她不甘心,也绝对不认命。
“四爷。”吕素素虚弱地喘着气,眼神悲戚面容哀婉:“你信我,我绝不是这等心思歹毒之人。”
朱兆平眼中的冰寒稍凝,随即闪过浓浓的失望和无尽的厌憎,他缓缓道:“我素来不喜欢何氏,她性子不好,恶毒又跋扈,可眼下看来,你却是远远不如她。好歹何氏还占着直爽这一条,便是恶毒,也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便是言语过激逼死了潘氏,却也不曾直接对她下了毒手。不似你,披着一层美人皮,骨子里却是坏到了极致!”说着完全失去了面对吕素素的欲望,摆摆手道:“荷香,喂你主子吃药。”
吕素素惊恐万分地看着荷香从怀里又摸出了一个玉质瓶子,然后打开盖子站起了身,面无表情地向她走来。
恐惧一瞬间充斥了身上的每一处地方,吕素素鼓起一口气儿扑到了床沿上,一手攥住朱兆平的衣摆,凄厉哭喊道:“四爷你想想我们的孩子,你不能这般对我!”
朱兆平却用力闭上了眼睛,语气冰冷森然:“我正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在雯娘死后,一直按捺着不曾发作。我曾想过,你那么贤良,那么善良,雯娘必定是冤枉你的,故而我有意疏远你,亲近筱娘,还说要将筱娘抬了做姨娘用来试探你,可惜你让我失望了,你竟丧心病狂地又要毒.杀筱娘。可直到此时,我虽失望透顶,心里厌憎你随意戕害人命,将我视作傻瓜,随意欺瞒,可想着孩子,我也只是希望你能这般无声无息地死了。可是——”
朱兆平猛地睁开眼,他紧握着双拳,眼底已经沁出了红色血丝,整张脸狰狞凶煞,溢满了仇恨和憎恶,他咬牙切齿道:“妙莲不是失足溺死的,是你这个毒妇害的她小小年纪便无辜惨死,她死前遭了溺水之罪,我是绝对不能容忍你这般轻松死去的。”
吕素素雪白着一张脸,双唇抖得仿佛是秋风落叶,她还想要辩解,可此时此刻却也清楚,说什么都晚了。
朱兆平通红着眼睛摆了摆手,荷香忙走上前去,整个身子压在了吕素素的身上,毫不留情用力地掰开她的嘴,将瓶子里的药灌了下去。吕素素死命挣扎,可她的身子已经是千疮百孔,她没有力气去反抗,只能无奈地一口一口咽下了那些药。
朱兆平静静看着,满脸的木然,没有半分生机。
等着荷香喂完了药,身子一离开,吕素素便趴在床沿上,用力抠着自己的舌头想要将药吐出来。
荷香脸上闪过慌张,忙要上前想要阻止住吕素素的自救。
却听朱兆平冷着嗓子淡淡道:“没用的,这药只要一入喉,便是必死无疑。”顿了顿他忽地露出一个残忍的笑:“这是我专门寻来给你吃的,听说吃了这药死之前便如溺亡一般不能呼吸,不能喘气,胸口肺腔还会如刀剜了一般的疼。你害死了我的妙莲,这是你罪有应得的下场。”
吕素素只觉得腹腔内疼痛骤然生出,好似一把锋锐的剪刀,正随意剪割着她的内脏,让她痛不欲生,疼到麻木。她凄厉地哭出声来,想要伸手去拽朱兆平的衣衫,却是眼前一闪,朱兆平已经快速起身退后了几步。
男人的目光阴冷无情,素来温和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温暖,冷冷看着她,仿佛在看阴沟深处最为恶心丑陋的东西,眼中充满了憎恶。
吕素素疼得几欲死去,满头大汗,后背淋漓,两只手攥紧了被褥,口不择言道:“那我又能如何,你分明是厌恶死了何氏,可因着不舍那傻子有个被休弃的生母,便一再忍耐,对我的深情视若无睹,还对我退避三舍,连话都愈发的不肯多说。我若不杀那傻子,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朱兆平再也听不下这等穷凶极恶之言,他移开视线,再也不肯多看这女人一眼,转过身大步离开了这间令他几乎要愤懑致死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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