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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薇皱眉道:“哀家下令封存那些矿山,是为防止过度开采,现留下的三处矿场所产,已足够供应全国所需,此等天生地养之物,都是有数的,我等岂能因一时之利,无端耗费,封存起来,将来都是要传给子孙后代的。”
“太后,就算如此,朝廷以普通山地的价格,从不知情的民间,回收这些矿山,也大为不妥啊!”
“错了,朝廷是溢价回收的,朝廷不许民间私自开采,矿山在私人手上,只会是块无人问津,产出低下的荒地,还有一点,你们要调查清楚后,再来找哀家对质,那些荒地,基本都无主,本就归朝廷所有,是民间私自开荒,据为己有!”
朝廷却按良田良地的市价,补偿给那些家境贫寒,不得不在那些贫瘠到无人问津的,荒山荒地上开荒的普通民众。
这笔买卖,不管是对朝廷而言,还是对那些普通百姓来说,都是很合算的。
不合算的,只有那些没能及时发现煤炭的前景,错失提前下手机会的势力。
众臣顿时有些无言以对,却还想在挣扎一下。
“太后,此等事关天下万民之举,理该在朝会上提出,由大家共同决议,您怎可一人就直接决定了呢!”
“哀家虽然没有将此事拿出来,放到朝会上议一议,却有征询过内阁辅政大臣们的建议,你们是觉得,哀家与内阁辅政大臣们的共同决议,不能做数吗?”
那些提出非议的大臣,立刻不敢再多言了,他们敢对上太后,是因为知道前边还有大佬,会替他们顶着,若将几位大佬也给得罪了,承受来自两方巨头的怒火,他们可吃不消!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下意识看向前排大佬,发现对方面色淡定如常,这才死心,知道太后所言不虚。
这个结果,令众大臣感到难以置信的同时,不为人知的是,前排大佬们,虽面色如常,从心里到嘴里,其实都泛着苦意。
内阁众大佬通过这向决议的时间,正逢众臣家中小辈入宫附学之际。
他们也没料到,太后为达成自己的目标,完全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不放过任何可利用的机会,连那些无辜稚子在内。
在这个没有计划生育的时代,穷人为娶不起媳妇而发愁时,这些权贵之家的男丁,大多都是妻妾成群。
贫穷人家因养孩子负担太重,扼杀无数女孩生存机会时,这些权贵之家中,除少数人丁不旺者,大多数人的子孙后辈,多到可能连他们自己都认不全。
能被选送到宫中的小孩,不一定真像他们所说,是优中选优,但一定会是家中,最受重视或宠爱的后辈,毕竟宫中收取的束修,可是相当不菲。
初时,这些内阁大臣们,也只是腹诽一下太后心太黑,收费太贵,眼里只有金银,太俗气。
直到某日,太后召见他们,以分班、待遇做要胁时,他们才意识到,原来,所谓皇家学院的出现,完全是场阴谋与利用。
用年幼的皇帝做诱饵,引得他们这些大臣上勾,然后人质落入太后之手后,为了让自己宠爱重视的后辈,能在学里获得更多资源,他们这些人,不得不在某些方面做出让步。
这种被胁迫的待遇,目前能有幸体会到的人,还挺有限,事关颜面问题,并没有被传开。
看着这些蹦哒得厉害的大臣,知道真相者,心情都有些复杂。
既为他们不知内情的天真,感到羡慕,又因见他们得罪太后而不自知,其后辈在宫中,可能会受到委屈,而隐隐感到有些幸灾乐锅。
既为自己能有资格知道真相,别人都被蒙在鼓里而自得,又为自己被胁迫而感到怨怒。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洛薇拿他们的后辈威胁他们,是一回事,但皇家学院的运转,自有已定好的规则在约束。
洛薇纵然是太后,也没给自己留下,能够擅自插手干涉学院内务的特权,分班、待遇之类的,都由被数据化的成绩和表现决定。
当公平这个词,被数据化后,哪怕是群孩子,也能体会得到。
大量的同龄小孩,不分出身高低,一起学习,一起玩乐,一起做各种有趣游戏,听有趣的故事。
礼仪与知识的学习,各种做人做事的道理与原则,都被穿插在玩乐中,教给那些孩子。
每位进宫学习的孩子,身上发生的变化,明显的进步,在他们每月回家休沐的两天里,做家长都能明显感觉到。
想要中止他们在宫中的学习,都不行,他们会闹得让人受不了。
这也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愿意屈服的一个重要原因。
再加上洛薇一直将分寸拿捏得很好,不曾拿触及他们底限的事相胁迫,付出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收获到子孙光明可期的未来,这笔帐,谁都会算。
不便采取激进的方式,实现自己的政治目标,洛薇只能通过各种手段,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逐步实现那一个个小目标。
例如,通过清理旧案,改变部分不合理的旧规,通过整顿吏治,清除一批违法犯规的官吏,随着时间过去,她不仅掌握有在京朝官们的信息。
分散在各地的封疆大吏,以及地方重臣、要臣的信息,她也尽握手中。
煤炭的应用,出现不到一年,铸造司就成功炼制出钢材,不仅应用在各种器具的改良上,且还大量应用在新造的大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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