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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明日去施粥。”符弈辰答了一个字,给他夹块肉。
    别看肉小,算起来可占了这顿饭荤腥的半壁江山。
    齐文遥不介意,想到吃不上饭的灾民甚至觉得自己吃肉有些罪恶感,“什么时候出发?”
    “一个时辰后。”
    齐文遥愣住,“不休息吗?”
    他觉得符弈辰的样子挺累,想关心一下。
    “你可以在马车里休息。”符弈辰却以为是他不乐意去,但最大的宽限是不让他下车。
    齐文遥此刻没心思思考符弈辰为什么要时时带着他,摇摇头,“不用,我不累。我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他以前天天加班熬夜是常事,没那么弱,不想这么干坐着。
    符弈辰并不指望他能帮什么忙,“吃饭。”
    人生地不熟,齐文遥不知道这个时代是怎么抗灾的,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本事,不添乱乖乖吃饭。一个时辰不够睡觉,吃饭却绰绰有余。早点吃完,就能挤出一点时间休息,不至于那么狼狈。
    他们吃着饭,驿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符弈辰!”一个大汉忽的闯了进来,指着符弈辰大骂,“你可真有本事!”
    大汉不是独自闯进来的,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尖端就抵在驿丞脖子那儿。驿丞面色惨白,喊着“好汉饶命”,看到别人要冲上来便不停摆手,生怕他们激怒大汉换来一刀。
    场面混乱,符弈辰只做了两件事——站起来,把齐文遥拉到身后护着。
    “姚金盛。”符弈辰竟然认得大汉,用冷冰冰的声音说出了名字。
    “哈哈哈,景王殿下还记得我这个卑贱小民,真是难得啊!”姚金盛大笑,而后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容,“你好好在皇都当你的景王,来这里做什么!百姓们受着天灾,可迎不了大驾!”
    符弈辰皱眉,示意围着的侍卫不要动手。
    姚金盛一点不感激,咬牙切齿继续骂,“你一来,知府不顾灾民只管迎你!护着你的兵能救多少人!你的命是命,灾民的命就不是了吗!”
    这个人不想要符弈辰的命,是为了百姓叫苦。
    齐文遥听到这,忽而没这么怕了。他歪歪头,从符弈辰身后打量那一个叫做姚金盛的大汉,心思复杂:原来不是什么师门恩怨,是一出好心办坏事的闹剧。
    “大侠,王爷明日就去救灾。”知府葛竟凯在旁边劝着,“他还带了那么多人,个个有本事,能救很多灾民的。”
    姚金盛冷笑一声,“你还在这?灾民盼着官府来救,你却在讨好景王?哈哈哈,这就是朝廷命官!”
    说罢,姚金盛一把推开挟持的驿丞,转身逃走。逃走之时还用内功骂街,声音在驿站内回荡,久久不绝,“符弈辰,你逼走师父杀死师叔,还要对师兄弟赶尽杀绝!忘恩负义贪图富贵,不会有好下场的!”
    齐文遥悄悄看了符弈辰一眼。
    符弈辰好似不是被骂的那个人,淡然自若,下命令的声音也是平平静静没有一丝波澜,“别追。”
    齐文遥深感佩服。
    这货又又又憋住了。
    齐文遥知道剧情,也就懂得符弈辰把话全部憋在心里的性格。
    符弈辰以前过的是被人嫌弃的日子,身为皇帝流落民间的私生子,在皇帝承认前只有野种的待遇。娘亲日日哭诉,后悔生了他,家人冷眼相待,看他怎么都不顺眼。久而久之,符弈辰为了不被责骂,养成了少说话的性子,后来到了墨霜门也不曾改变。
    一是性子定了,轻易改不了,二是师父偏心,符弈辰威胁到了大师兄翟一尘的地位。大师兄本人没什么感觉,同门倒是议论纷纷。长辈同样有猜忌,尤其是是多疑的师叔,总认为符弈辰闷声不响阴郁得很,是“会咬人的狗”。
    封王以后,符弈辰看起来风风光光,能说话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在皇帝面前不能胡说,出了皇宫又被多少双眼睛盯着。
    但符弈辰也会有情绪,也有藏不住的破绽。
    齐文遥低头一瞧,果然看到了符弈辰握紧的拳头。
    拳头稳稳妥妥地藏在袖下,手背上有之前留下的划伤。伤口是浅浅的一道,本来已经止住了血,被这么一折腾,又有了破裂的迹象,隐隐渗血。
    齐文遥盯住那一道口子,脑海里浮现昨天符弈辰吃力在水下找他的画面。
    那是回头找他,衣服被勾住的时候弄伤的。
    那是为他受的伤。
    齐文遥看到大汉闯进来骂人,原以为是一场看看就行的大戏。他看到这个再出血的伤口,忽而明白了戏中人符弈辰的情绪,忽而发现自己想要走进去。
    他不愿意符弈辰伤着自己,伸出手覆上了那个握得紧紧的拳头。
    齐文遥做好了被甩开的准备。
    未曾想,符弈辰迟疑片刻便松开了拳头,默默地回牵。
    第16章 错认
    符弈辰太习惯身边人离开了。
    十六年前,舅舅把他放在墨霜门所在的霜山山脚下,头也不回地离去,三年前,他说要从军,师父捋一捋胡子说“该出师了”,从此不见踪影,一年前,秦洛潇在皇宫外等他,听到“景王”二字,毫不犹豫地挥开了他的手。
    今日,师父的故交姚金盛对他破口大骂,句句有理。
    符弈辰察觉了身后探头探脑的动静,微微一瞥,见着齐文遥面上现出了怜悯之色。他护着的人,对一个恨不得杀掉他的凶徒有了不忍,他应当气恼,回忆旧事又感到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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