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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清都不用进去,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林子干净得很。
三人来到最后一个可疑地点——操场。
一踏上操场的塑胶跑道,几人同时屏息,只见在一片夜晚的静谧中,操场传来闷闷的“咚”“咚”声,这声音很有节奏,一下又一下,听起来像是石头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游明池刚想说话,尚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左手托着罗盘,在偌大的操场上转起圈来。
罗盘指针受四周气息影响很不稳定,尚清只能耐心的一次次测算,最终,他在操场东南角停下。
游明池和邵言赶紧跑过来,发现这是一个堆放废弃建材的角落,上面盖着蓝白条的遮雨布。
年深日久,遮雨布已经褪色了,碰一下就会变成碎屑。说明这堆东西在这里的时间,得按年计算。
那个“咚咚”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四周围黑暗又寂静。
尚清捏个指诀,周围的阴气和鬼气纷纷向他手心聚集……半晌,他摇摇头,“这里有一只阴魂,但是太虚弱了,我没办法聚魂。先把这堆东西搬开。”
游明池和邵言开始搬东西,这一堆全是砖头和水泥,既不值钱又占地方,也不知道学校放在这里是要干嘛。
等把东西搬开,尚清又让两人在原地挖了一个半米深、双脚大小的坑,这才继续聚魂。
这次才过片刻,月光照耀之下,坑里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身影。
这个阴魂是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人家,他穿戴整洁,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有一种老派的斯文。
只是他左半边的脑袋凹陷下去,脑浆血水顺着头发滴到肩膀上,半边身子都染红了。
他被召出来还有些茫然,“啊……是我的学生们,来救我了吗?”
尚清给他贴了一张聚阴符,让他魂魄更凝实一些,才问道:“老人家,你是谁?在这里多少年了?是谁杀的你?”
老人挨个儿将三人看遍,有些失落,“哦,不是我的学生啊。”
他这才回答尚清的话,“我叫李正信,是这个学校的老师……退休后返聘的。”
“在这里多少年了……我记得下了十多次初雪,应该有个十几年了吧!”
李老师叹气,“至于被谁杀的,是……我的学生。”
邵言震惊了,“你是说,你被你的学生杀死了?”
李老师苦笑,“对,我的学生,即便只教了一天,那也是我的学生啊!”
他借着月光,声音低沉说道:“我记得有三个学生,分别叫牛志泽、熊建忠、毕刚浩。这三个人学习都不好,家里又没什么钱,上到初二就退学了。”
“他们退学之后不学好,跟着几个社会上的青年瞎混。后来还学着和人拦路要钱,他们年纪小,不敢找大人要,就拦学校里的学生。刚好有一次,他们要钱的时候被我看见了,我就批评了他们一顿。”
“后来,我给了他们一点钱,让他们好好找个工作,不管要不要读书,能养活自己才是正理。我却没想到,他们表面上答应我学好,背地里却屡教不改。”
“有一次,他们要钱要到我班上一个学生。那个学生家里穷,人又懂事,没给他们钱,他们就将人打了一顿,差点出人命!我气坏了,跟他们说,再不学好就报警把他们抓走,让他们去坐牢!”
“没想到,当天晚上,他们就趁我回家的时候,用麻袋蒙住我脑袋,扔了几块石头砸我。他们大概也没想砸死我,只是不巧,其中一块石头砸在了脑袋上,我就这么死了。”
“他们也吓坏了,正好那时候学校在修建操场,他们就把尸体拖过来,埋在角落里。也是我运气不好,这个角落一直没被翻动,后来又堆放了废弃建材,我就这么被压在下面见不到天日。”
李老师深深叹了口气,纠结的却是:“我死的时候,我教的那批学生快中考了,也不知道他们都考的怎么样。”
邵言吸了吸鼻子,“您放心吧,十多年过去,您的学生们都大学毕业了呢,他们会好好的。”
“那倒也是,他们都是好孩子。”李老师欣慰地点头。
这时,游明池挂了电话,跟几人说道:“我刚才让同事查了一下牛志泽、熊建忠、毕刚浩这三个人,你们猜怎么着?”
他表情还挺轻松的,想卖个关子。
尚清耸耸肩,“多行不义必自毙。”
游明池笑骂,“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言罢,他看着李老师说道:“牛志泽、熊建忠三年前因为故意杀人被执行死刑了,毕刚浩被判了无期,现在还在坐牢。”
李老师怔愣良久,叹道:“是我没把他们掰上正途。他们的父母都不称职,除了老师,还有谁会教他们呢?”
邵言劝道:“您别这么说,有些人骨子里就是坏的,教不好的。”说罢,他冲尚清使眼色,那意思:赶紧把老人家送去投胎吧,都等了十几年了。
尚清拿出往生符,多嘴问了一句,“最近学校里发生的自杀案件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李老师大惊,“什么,有学生自杀了?”
尚清点头,“没错,而且是一周之内连续有四个学生自杀,我们怀疑是非自然的力量在影响他们。”
李老师皱眉思索,“我被压在地底出不来,学校里的事还真不知道多少……不过,说起来,今年学校里的阴气确实比往年重好多。莫不是风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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