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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个难道是尸身化妖?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道冲枯枝似的左手掐着指诀,右手提起长剑,猛地向前刺过去,只见寒光耀眼,巨大的震动连脚下的山峰也跟着颤了下。
    剑尖竟然从界墙外穿进两寸长的一截!
    道冲干瘪的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笑,手上继续用力,转眼就把小半柄剑刺了进来。
    “不好,他能破阵!”
    绝尘真人惊呼了一声,其它宗主也都骇然变色。
    天罡阵法施展时,不能有任何妄动,否则就算不出现缺漏,也会被几个人体内交互川流的真气所伤。
    可现在界墙已经开了口子,若不出手,后果如何,根本不必思量。
    靠前的几名弟子回过神,不等吩咐,举剑就冲了上去。
    道冲深陷的眼窝里精光四溢,发髻飞散,突然一掌拍在剑柄后端。
    那剑猛地冲破界墙,当胸穿透两名天权弟子,化作一道黑气闪电般掠上天梯,直刺向鼎炉旁那几个宗主。
    眼前虚影闪过,迎面撞上那团黑气,两边同时灰飞烟灭。
    “师兄!”
    刚才首当其冲的长宁真人失声惊呼,其他宗主也不约而同的骇然侧目。
    只见涵虚真人的左肩下空荡荡的,半边法衣已经被血浸透,原来刚才他竟然自断一条手臂,才勉强化险为夷。
    “聚合法阵,不可……自乱阵脚……”他脸色煞白,勉强撑着身子,抖颤的语声却戛然而止。
    一柄长剑从后颈刺入,穿透了他的咽喉。
    涵虚真人口中鲜血喷涌,歪斜着软倒在地上,最后一丝残念,看到长宁真人正垂睨着自己,嘿声狞笑。
    其他宗主还没反应过来,凌厉的剑气就已经劈到面前,仓促抵挡下,川流的内息逆乱反冲,几个人全都重伤倒地,天罡阵法结成的界墙也随之消散。
    海啸般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困在外面的妖兽瞬间将那些残存的天权弟子撕碎……
    “洪流”涌上天梯,眼看就要把正殿淹没,长宁真人却在这时扬手一挥,狰狞的兽群立刻停了下来,乖乖地围在四周。
    “长宁,你……”
    华阳真人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刚开口一股就不住呕血,可挣扎着还要站起身。
    广成真人伸手拦住,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能令这些异界妖灵俯首帖耳,阁下应该就是魔尊姜尤吧?”
    “不简单,整整一千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本尊的名讳。”对方仰面大笑,“这么多年称兄道弟,便宜你们了,今日能见到本尊现身,更是你们天大的福分!”
    一团烟气从他脚下升腾而起,烈火似的燎过全身,转眼间就剩下空空荡荡的法袍和一颗散发垂披的头颅。
    他缓缓抬头,额前长发散开,露出被遮住的面孔。
    那张脸像纸一样白,光滑平整,竟然没有眼、耳、口、鼻!
    而在他头顶,还有一颗漆黑的珠子,搅混着几缕烟气盘旋飞转。
    姜尤发出“呵呵呵”的声音,不见五官的脸上抽抽颤颤的抖着,诡异地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什么时候,道冲真人的妖尸竟然从虚浮兽群中飘了出来,在半空里碎成齑粉,又慢慢聚合,在姜尤面前凝成一颗灰白色的圆珠。
    “嘿嘿嘿……”
    笑声中,两颗珠子越飘越近,绕绕转转地融进那张白纸似的脸中。
    无数藤蔓从姜尤体内伸出来,将红罗法袍撕扯得粉碎。
    他的身体也不住长大,转眼就变成几丈高,愈发粗壮的藤蔓钻入升霞台,像根茎一样扎在地下,而向上藤蔓则长成密密的枝杈,繁茂的树冠遮蔽了半片天空。
    最诡异的是,那张脸就大大的嵌在树干正中,而且竟然可以看出眉骨和唇鼻的轮廓了。
    姜尤扭动树身,转向重伤瘫坐在地上的几个人:“何必一脸吓破胆的样子,刚才不过是骨灵珠和肉灵珠而已,离真身还差得远呢。”
    “妖魔,任你变成什么样,也别想让我天权上下束手投……”
    华阳真人攒足中气,话还没骂完,一根手臂粗细的藤蔓就戳入他的胸膛,后面的树杈一抖一晃,很快就把他全身真力吸干,变成一具干瘪的尸骨。
    “不投降?呵,你们这些天权宗主,在本尊眼里跟蝼蚁没什么差别,连一睹本尊真身的资格都够不上,做血食还差不多,不急,一个一个来。”
    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中,那条染血的藤蔓晃了晃,转头便刺向广成真人。
    大势已去,任谁也无能为力了。
    血腥气袭到身前,广成真人叹了口气,正要闭目待死。斜刺里一股气劲冲来,将藤蔓斩成两截。
    气劲丝毫不散,笔直钉在旁边的厚重的青石上,竟是一把样式古朴的长剑。
    “承祯!”
    广成真人立刻认了出来,其他几名宗主也都脸现喜色。
    几乎同时,一柄绘着梅花的伞倏地坠下,恰好竖在鼎炉的宝琼上,伞柄上雕篆的梅枝金蕴流动,水线般向下“滴落”。
    鼎炉仿佛被引触了一样,轰然震动起来,八卦风眼的中火光也被染成蓝殷殷地颜色。
    突然间冰冷的风向外喷薄而出,卷起寒入骨髓的气浪,围在四周的妖兽登时被寒气封冻,成了一重重数不清的冰雕。
    “灵素!”
    几名宗主仰面望着那个纱裙绯红的曼妙身影飘然落在伞尖上,不由更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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