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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这会正得意,眉毛一挑:“两只都看见了。”
“是吗?”霜落撸起袖子,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腕。她叉腰走近,活像巷子里头成天寻衅滋事的小魔王。和女人打架她向来鲜有敌手,敢造谣就必须吃点苦头:“再问你一遍,到底有没有看见?”
春桃犹豫起来。她确实没看见,就是从伍德门那帮奴才嘴里探了口风,再添油加醋讲给别人听。
趁她犹豫的功夫,霜落一手揪住春桃发髻,不客气起来:“到底看没看见?”
春桃瞬间就怕了。她知道,霜落这丫头虎的很,看着瘦弱力气却大。平日劈柴挑水,干一天活也不喊累。别的宫女有了矛盾,顶多吵架或者背地里互相使坏,敢明面上教训人的,只有霜落。
关键这丫头在妙心面前装的很,每回嘤嘤嘤几声就糊弄过去了,实在叫人气不过。若真动起手来……浣衣局里头只怕没几个人不吃亏。
霜落手上用了点劲,春桃疼的嗷嗷叫起来:“啊——没,我没看见胡乱说的,我错了我错了,误会,都是误会。”
云芝怕闹事,赶忙上前哄着霜落放了手。“哼,再有下次,真揍你了。”
一场闹剧无疾而终,天色渐晚二人回了屋子。她们这种下等宫女没有自己的房间,霜落云芝,还有朵兰三人住在一块。
“你就是窝里横!”云芝咋咋呼呼,平日鬼点子也多。“她们爱说就让她们说,真伤了人姑姑可不会偏袒你。裤腿掀起来我瞧瞧,姑姑嘱咐我帮你上药。”
霜落坐下掀起裤腿,膝盖上青青紫紫,似乎比白天更严重了。回到自己的地盘,霜落疼的龇牙咧嘴,还是不服气道:“其他宫仗着地位高欺负咱们就算了,在浣衣局哪还有受气的道理。再说,我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春桃休想抹黑我。”
霜落这话没错。皇宫二十四衙门,就属浣衣局地位最低活最多,人人都能冲她们踩上一脚,因此妙心明确说过不许自己人欺负自己人。
“行行行,浣衣局小霸王,吃个馒头垫垫肚子吧。”云芝惦记着她,晚饭特意留的。
霜落好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接过大口吃起来。
“姑姑呢?怎么没瞧见她?”
云芝上完药,答:“不知道。对了,你的对食找的怎么样?”
“啊——”霜落这才记起正事,“我今日在颐倦斋都挑好了。”
云芝听霜落说完颐倦斋发生的事情,一拍大腿,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白天听闻霜落的事她就担心的很,这下好了,小丫头挑好对食脑袋可算保住了。
“你这丫头,傻人有傻福。”
霜落傻乐一会,又担忧起来:“云芝,要是明天阿吉不答应我怎么办?”
“怎么可能,他一个刚回宫的小太监,一无官职二无钱财,能与你做对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白白捡个对食这种好事傻子才会拒绝。更何况,我们霜落好着呢!”在云芝看来这事板上钉钉。
宫里对食之风鼎盛,实际情况一直是女子占据上风。太监本就没什么优势,除了几位掌印公公是香饽饽,其他人可谓无人问津。
话虽如此,霜落心里还是没底。她总觉得,明日阿吉不会轻易答应与她做对食。
云芝心生一计,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本书来,献宝似的:“别担心,关于怎么俘获男人的心,话本上写的清清楚楚,你照做就是。”
霜落不怎么识字,接过翻阅几页不明就里:“这是什么?”
“《娇蛮娘子俏郎君》,据说追男人特别管用。来,我读给你听。”
二人研究半宿,熬的眼睛都红了,临睡前云芝嘱咐:“都记住了吧?来,背一遍我听听。”
霜落困的眼睛都睁不开,还是强打起精神:“软硬兼施,先软后硬。哄他,把人哄高兴对方就答应了。”
云芝:“要是这招不行呢?”
霜落答:“那就来硬的。”
霜落倒背如流:“先有意无意的触碰对方身体,拉他的手,抱他的腰……然后逼近他,将人逼至墙角,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对视,问他:真的不愿意?”
云芝角色扮演:“不愿意!”
“那就亲他,把人亲老实了。心要狠手要稳,生米炖成熟饭,再拍着胸脯向他保证我会负责到底,不怕他不答应。”
昏暗中云芝满意地拍了拍霜落脑袋,“孺子可教也!不错不错,明日就这样对付他。记住,没有追不到的男人。”
“云芝,我这样强硬好吗?小太监会不高兴吧,还有,是不是脸皮太厚了……”这样的登徒子行径霜落没经验,怕把事情搞砸了。
云芝拍她脑门:“想这么多做甚,脸皮重要还是脑袋重要?颐倦斋好不容易有个年轻的能看的,你不抓紧肯定被别人抢了先机。”
霜落:“那肯定脑袋重要。”留着脑袋才能吃香的喝辣的,命都要没了脸皮值几个钱。
霜落咬牙:豁出去了!
“这不就行了,大胆上,我们小霜落一定行。”
霜落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阿吉的脸。梦中她喃喃:“阿吉,你就从了我吧。”
魏倾摸黑回了福宁殿。才进福宁殿,苏茂才便迎上来:“陛下,可要用膳?”
魏倾摆手示意他下去,苏茂才见陛下眉眼略显疲态,自觉闭嘴弓腰退出了寝殿。重重叠叠的帷幔依次落下,将殿中笼罩成一方静谧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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