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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糊弄人的小玩意魏倾却喜欢,他吩咐苏茂才拿回福宁殿贴上, 才问霜落:“你既送了礼, 我是不是该回点什么, 礼尚往来?”
霜落坏笑着伸出手掌:“压岁钱——”
果然,这丫头最爱的还是财。
魏倾点点她的脑袋,“财迷。”
魏倾出门时又下起了雪, 浩浩荡荡的风雪自天空旋转飘落,没一会他的氅衣便白了。明晚便是除夕,魏倾今日还不得歇息。他出门前吻了吻小丫头额头,“等着,明晚回赠你一场烟火。”
自从慈宁宫回来,日子过的平静又漫长。许是太后知道霜落不好惹,接下来都没再找她的麻烦。
一听能看烟火,霜落立在门口高兴地冲魏倾挥手:“等你哦。”
快到除夕了,霜落邀请妙心和云芝到凤仪宫坐坐,顺便给二人分别备了礼。许久不见云芝和妙心还是老样子,只是大过年的心事似乎有些重。
用完午膳,霜落给凤仪宫的奴才丫鬟提前打赏了压岁钱,拉着妙心云芝回屋里说话。屋内并无旁人,霜落一眼瞧出妙心憋着话,拉拉妙心的手,问:“姑姑有何想与我说?”
闻言妙心和云芝对望一眼,都有些说不出口,犹豫许久才道:“前几日内官监从浣衣局挑几个人去打扫冷宫,我与云芝一块去。冷宫住的人大都古怪,只是我们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
“什么呀?”
云芝左看又看,确定再没别人,才道:“事关圣上,不好说。”
霜落瞧她们一脸警惕的模样,起身关上门窗,又吩咐芍药在外头守着谁也不许进屋。做完这一切才折回桌案旁,拉起妙心的手:“姑姑,我们这般关系有何不好开口的。”
妙心顿了顿,才道:“冷宫里头有几位先帝的嫔妃,许是犯了事被关在冷宫许久,疯疯癫癫不成人样,说出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冷宫里的疯子都在说……当今圣上并非先帝的儿子,而是不知从哪里来的……”
妙心尽量说的委婉些,“这些话我自然是不信的,只不过冷宫的那群女子近日不知受了什么蛊惑,逢人便说夜里也在说。流言伤人无无形,我想着还是告诉你一声好。”
说起冷宫,霜落便想起了那夜凄婉的哭声。
云芝宽慰说:“你也无须太过忧心,一帮疯子的疯言语罢了,谁敢乱嚼舌根就是嫌命长。”
一帮疯子说的话,霜落自然不信,只是放任她们这么说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霜落暂时没想到让人闭嘴的法子,晚上魏倾回来时小丫头愁眉苦脸的。二人一块用膳,魏倾只得猜测:“可是又惦记太后宫里的厨子了?”
霜落摇头,生怕魏倾看出什么来又点点头。她对冷宫实在好奇,便眼巴巴凑过去问魏倾:“阿吉吉,冷宫里面……”
她话才说了一半,就见魏倾放下了碗筷,霜落不敢说话了。
魏倾倒也没生气,只是看着她:“想问什么?”
霜落嗫嚅:“我就是听说了不好的话,担心你嘛。”霜落说着挪着小凳子过去:“放心啦,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你是皇帝我就享福,你不是皇帝我就陪你吃苦,总归你甩不掉我。”
魏倾最近确实在处理谣言的事。宫里和西南忽然都纷纷起了流言,内容无外乎他的生母容昭仪。魏倾曾经很避讳的东西,面对霜落忽然就释怀了。
他将小姑娘抱在怀里,亲亲她的下巴:“想知道?”
霜落答:“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就想知道,不愿意说我就不想知道了。”
“其实也没什么。”魏倾说,“你可知郡王殿下的生母是僧伽罗人?”
霜落入宫早,自然听说过,忙不迭地说:“知道知道。我刚入宫那会还见过薰妃娘娘呢,她身上总是香香的长的又好看,若非那场雪灾……她兴许现在还好好的。”
魏倾点头:“薰妃是僧伽罗公主,被赐死后跟随她的侍从对大魏生恨,想方设法替薰妃报仇。不过毕竟是在大魏的地盘,他们人少没有优势,只能将希望压在容昭仪身上。”
“容昭仪……也就是我的生母,她原先是薰妃的侍女,被先帝瞧上逼着封了位份,后来关到冷宫报仇之心不死,就用了些手段……专门讨好距离先帝最近的人。”
霜落想起当日在西灵寺说书先生讲过的故事,便全懂了。魏倾无论是不是先帝的孩子,都不会被容昭仪喜欢。怪不得当时那说书先生说:容昭仪不止一次地想掐死他……
霜落捧住魏倾的脸:“你就在那样的地方生活了十多年么?”
魏倾笑:“是啊,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霜落立马抱住他,哄小孩一样拍拍魏倾的脊背。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以后有我疼疼你。”霜落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小时候阿爹虽然待我不好,但阿娘还是疼我的。一对比你可真是比我惨太多了,爹不疼娘不爱的……”
事情说开就容易多了,魏倾让霜落不用管,无论冷宫的谣言还是西南他都会解决。霜落还是轻轻拍着魏倾的脊背,脑袋耷在魏倾肩膀上,哄了一会魏倾倒是把自己哄睡着了。
魏倾无奈地笑,将人抱回床榻上盖好被子。当天夜里冷宫忽然走水,一夜过后烧的干干净净。
除夕夜长,城楼上宫灯明亮人声鼎沸。新帝继位两年,还是头一回在城楼上放烟花。城墙底下挤了好多来凑热闹的宫女太监,互相作揖拜年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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