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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诚让林悠坐在正堂的主位上,林悠难安的看着他刚要起身,被他摁下,季诚朗声道:“我这家里人口简单,我和夫郎还有弟弟,我哥哥一家两口子,需要你们做的也就是一般的粗活。”
“但在我季家,你们几个需得记住,家里我夫郎最大,一切都要听他的,他高兴了我就高兴,你们若是惹他不开心了,”季诚扫视着下面几个不敢抬头的道:“那就该打打,该卖卖。”
“行了,杨槐你去安排他们吧,”季诚顿了下道:“对了拿上家里的香皂,带他们去后街的浴汤洗干净些,再买一身现成的衣裳,剩下的你看着办。”
后街的浴汤他都没去过,听说去一次最少得要十多文,已经见过成千上万两银子的杨槐,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小家子气了,但他还是有点心疼地说:“卖点补做衣裳多好啊,现成的多贵。”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废话,”季诚道。
那几个孩子身上的衣服都露眼了,个个面黄肌瘦的,他有些看不过眼:“问问,那俩丫头会做衣裳不,要是会就多买点颜色耐脏的补,还有棉花。”
真是婆妈,杨槐大喊:“知道啦。”
家里多了这么多劳力杨槐一下子就轻松下来,铺子里有伙计在忙,酿酒的活也都交给了家里新来的两个男孩,季诚见他又像之前似的成天晃,把人提溜跟前道:“你把店里的账本拿来,从今天开始学习算账。”
“啊...”那么一大堆勾勾叉叉,杨槐瞅着脑袋就疼,他讨好着商量道:“阿诚哥,不学行不行。”
“不学行啊,那你跟我一起上课考科举。”
他诚哥自从考秀才开始就日渐变态,他可不想被老夫子折磨:“那我去西厢房干活吧。”
杨槐现在正是学本领的好年纪,怎么能成天惦记干粗活,季诚没好气道:“杨阿婆要是知道,你成天就知道干一些粗活躲懒,不知道该怎么着急。”
每当他不服管教的时候,季诚总是把他娘搬出来,一搬一个准,杨槐立马就正经起来:“我知道了,阿诚哥。”
季诚语重心长地道:“杨槐啊,你不小了再不多想就晚了,想考科举哥这里现成的先生,想经商家里也有买卖,不能成天的看来看去,到最后自己一事无成知道吗?”
“家里好吃好喝供养你一辈子,那当然没问题,可你自己想想当个米虫真的有意思吗,你娘知道了能开心吗?”
杨槐向来懂事,只是年少贪玩有些备懒,他想起之前季诚那狗都嫌弃的败家模样,立马道:“阿诚哥,我这辈子肯定不会当米虫的,我不想当官,现在也不太想做生意。”
“那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好。”杨槐答。
看杨槐的这个样,他想起现代教育总强调的四个字“因材施教”,季诚道:“这样吧,你在西厢房看着他们干活,这几个虽然是家奴,但也都是新来的,你给看住了,要是有品行不端的立马告诉我。”
“省的你成天招猫逗狗的瞎晃。”
...阿诚哥啰嗦起来可真像村长,他什么时候招猫逗狗了,不就是上街上看了几次杂耍。
可一对上季诚那审视的眼神,立马就闭上了想要辩驳的嘴。
香水铺子一开张就在京城掀起了一阵热潮,许大山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真真是女人的钱最好赚。
八月初渝王与南渝公主大婚,在得到了南渝的全面支持,四皇子挥金如土,大肆收买朝臣,一时间风头无两。
这些被收买来的言官打手齐齐向为数不多的,拥护齐王的人开炮,一时间朝堂上沸反盈天乌烟瘴气,梁康看着平时总向着梁烨说话的几个芝麻官被骂的灰头土脸,心中暗自得意。
回来半年多了,就攒下这么两个虾兵蟹将,看来之前还是高看了他这个弟弟。
至于京畿九门的兵权,拿回来他这弟弟也就不用活了。
就在梁康自鸣得意的时候,宗人府里的废太子出了事,太监来报的时候,明德帝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梦,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一声不响就死了。
明德帝一时悲痛竟一口老血喷出去老远,当时就昏了过去。
太子被废之后整日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几日都不曾下地,有人呼他也是用手把人挥走,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来扰他。
废太子被人发现的时候都死了好几天,身体上都长了尸斑。
一干宫女太医围成一堆,银针掐人中灌药汤齐上阵,才把眼见着就要过去的老皇帝给拉了回来。
明德帝一时激怒攻心,冲动上头激发了体内化学元素的潜能,没用人催,第二天就早早的更衣早朝。
一贯上朝都心不在焉的明德帝,今日格外精神,冷冷的盯着下面建议他早立太子的朝臣,他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们都觉得朕快不行了,得赶紧给他腾地方?”
此言一出,梁康赶紧跪地,“父皇万岁,龙体康健还要带着大昭国祚永昌。”
“国祚永昌,龙体康健?”明德帝抓起太监手里的茶杯,直接砸到了梁康的脑袋上,“你是这么想的吗啊?你哥哥,你二哥死了!是不是你干的,你就那么等不及吗?!那是你亲哥哥!”
明德帝昏庸一辈子还从来没在大殿上发过这么大的火,一干朝臣全都匍匐跪倒在地,不敢抬头承受这天子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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