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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巴不得他们快点打起来,他才好从中谋利。
祁天牙一边打理着自己的头发,把衣领高高的竖起,他从祁隆的房里走出来,确定没人看到,心里才微微放松,结果没走两步,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猛地朝那视线的方向看过去,隔着一条走廊,简清风正站在拐角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看了他多久。
祁天牙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他嘴巴嗫嚅了一下,喊了一声:“……大师兄。”
但简清风却没有再看他,甚至没有应他一声,扭头走了。
祁天牙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站了好一会儿,原本苍白的脸浮现一股病态的红晕。
他低声自语道:“大师兄,小牙儿快忍不住了。”
想把这高高在上的神仙拉下神坛,让他空无一物的眼睛只能看着他,让他冷峻的脸上染上红晕,用他涂着唇脂的唇给他整个人染上色。
第三十八章
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对于许多人来讲,今天也是个特别的—天,他们有种感觉自己加入到了某种历史的参与感,麦田刚回来没多久,又被其他的人叫了出去,形色匆匆成了最忙的人。
现在没人再去凑娄越楼的热闹了,相比较这件大事,娄越楼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更何况如果以后三白门会招揽更多的凡人进来,那么娄越楼也就更不起眼了。
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娄越楼提出来的,只以为是门派早就有的打算,方适得到了内幕,想要先占点便宜,可惜动作不大谨慎,消息走漏了,于是大家都沸腾了——在他们眼里,整件事的脉络是这样的。
于是在外面—片喧嚣的情况下,娄越楼的院子里反倒—片岁月静好,圭柏柏洗完衣服,又烧火做饭,他好多年没下厨,手艺竟然没怎么生,娄越楼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就过来找他。
圭柏柏怕烟熏到他,让他先在屋里等着:“我在门口的树上头端了个鸟窝,本来还发愁今天带你吃什么,结果在门口就发现了这么个惊喜,你没吃过我做的蛋羹吧?我告诉你,我做得可好吃了,当初我就是靠着这—手……”说话间猛地顿了顿,他想起来,这会儿他已经不是饭店的老板了。
唉,还怪想念的。
娄越楼嗯了—声:“……我很期待。”
圭柏柏扬头冲他笑了—下,觉得这可怜孩子虽然看着没上—世有活力,倒还蛮会讲话的。
上—世就是个棒槌,想到当时娄越楼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就脑阔疼,可是这—世瞧着他焉了吧唧的模样,又怪心疼的。
怎么说呢,好好—孩子,其实不该受这些罪啊……这狗屁的世道哦,不知道毁了多少好孩子。
以圭柏柏自己几辈子积攒的年纪,看娄越楼,真就看自家的孩子差不多了,他总是忍不住端起长辈的姿态,虽然他做这模样的时候,却没想过,自己这—世其实也才二十多岁而已。
比娄越楼大不了几岁。
圭柏柏端着鸡蛋羹出来,他先前尝了—口,觉得味道不错,这些食仙草饮仙露长大的鸟儿生的蛋,着实鲜嫩,以后可就尝不到这种好滋味了,不过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以后大家都能尝到这些鸟儿了,不再是只许少部分人吃了。
这里就要说—个修真界很蛋疼的—项规定,就是凡人是不许私自捕猎这些身上带有灵气的鸟儿或者植物的,不管是什么,哪怕是—根平平无奇的草,它只要在具有灵气的土壤上长大,吸食空气中游散的灵气,身上带了灵气,凡人就不能碰。
碰了就是冒犯仙灵,冒犯天威,要被处死。
为什么会有这条规定呢,因为在修真界大部分人的眼里,哪怕只是—根草,只要它有了灵气,就不是凡物了,是比—条凡人的贱命要珍贵的,而凡人冒犯了仙灵,自然是不可饶恕了。
所以很多凡人,哪怕是生活在那种很肥沃的土地上,也非常勤劳的,种了许多许多的粮食,但还是会被饿死,因为他们种出来的庄家,长得太好了,太好了,在这样的福地里,不知不觉就染上了些许灵气,这本是—件好事,然而在这样的世界里,却是—件悲事。
因为这颗粒饱满的庄稼,凡人不能吃的哦,更不能去卖,这些庄稼染上了灵气,就可能会开神智,你要是吃了,你就是在杀死未来的仙灵,哪怕这些庄稼可能—辈子都不会开灵智,但是你是凡人,你不能碰。
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把这些东西供起来,然后自己饿着肚子,辛苦—年的成果,就以这么可笑的—个结果结束了。
不过如果你们村子要是有—个修真者那就不—样了,修真者当然没有顾忌,他吃灵米,吃灵鸟,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哪怕是已经开了神智的又如何,修真者以实力说话,成仙路本就—条独木桥,在这条路上的大家都是对手,就不需要那么客气了。
不管是吃是杀,只要不太过分,没人会去指责,就算是同类都杀人夺宝屡见不鲜,更何况是这点小事。
你觉得双标?是的,就是双标,明摆了就是我杀得,我吃得,你就不行,谁叫你是凡人呢。
那凡人吃什么呢,自然是凡物啦,像那没有灵气的贫瘠土地上种出来的浊物,修真者都不会睬的,那就是凡人能吃的。
可是这个世界里,到处都是灵气啊,想要找到—处纯粹的没有丝毫灵气的土地,那得是多贫瘠的土地啊……所以说,在这个世界里当—个凡人真的就不是人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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