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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还在南京,万一也迷上秦淮河,她哭都没有地方哭!
皇太后立马重新审核教学内容。
南京朝廷怕此事公开影响不好,都悄咪咪的进行。再加上及时封锁消息,这个事儿,也就在南京传一传。
南京人对朝廷的动作看在眼里,没想到,朝廷对此如此重视。
不过一琢磨,也就明白,事关大明风气,无小事。
范家人更没想到,自家正闹着,族老们都捧着家法族规,一起来了。
范家大夫人面色平静,直挺挺地跪着听那长长的家规,疯狂大笑,笑声要人毛骨悚然。
要写书是事实。
痛恨范大公子天天喊“秦淮真爱”,也是事实。
一番报复,果然朝廷出手,引动族老们捧出来家法族规。
她如何不笑?
她笑得凄厉,笑得痛苦,没有一丝开心,却有通体舒畅。
她就是拼死,也要范家名誉扫地!
范家大公子全无平日的风度斯文,面色灰败地委顿在地。
作为一个读书人,他如何不知道此举不妥。
可他面对多年心爱的人,他无法拒绝。
“不孝”的罪名挂在身上,在南京如何还能抬起头来?
范家大公子守着老父亲一夜,第二天,带着心爱的女子,离开南京。
和那当年,魏国公夫人的父亲一样。
南京人看在眼里,没有一丝丝同情。
甚至是冷漠。
母亲们教育自家女儿说:“范家大夫人此举不对。但她比魏国公夫人的母亲,更坚强,更有勇气。她没有自己自尽腾位子,留下那对真心人儿相亲相爱,做正经夫妻。”
魏国公夫人娘家当年的家事再度被提起。
大小姑娘们私底下议论纷纷,作为孩子,自然站在“孩子”的一方。
“魏国公夫人的父亲,糊涂,且无情无义。魏国公夫人的母亲一气之下自尽,魏国公夫人三岁就没有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不管,流落民间,艰难为生……”
新媳妇都恍然大悟:“要坚强地活着,你无情我无义。我不光不死,我还要剥下来你一层皮!”
魏国公夫人在家里,结结实实地大哭一场,叫一家人哄着,才是放下。
南京的男子们,面对范家的“真相”,南京女子们的反应,一个个的都气得跳脚。
可能怎么办?
只能大骂范家大公子妄为读书人,给大明男子丢人。
南京的老头子们在家里,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狠狠地训诫自家儿孙:“以后谁敢学这些,老爷我吐血之前,一定送你们去东北!”
东北是朝廷最新关注的地方,比河套、西域、广西、岭南……还苦的地方,一个个大家子弟都焉巴。
皇上面对这一切,懵啊。
皇上看徐景珩。
徐景珩瞧着皇上眼里的“好奇之光”,眼里带笑:“男子大多要养家糊口,思维偏于实际。女子呆在家里,思维偏于感情。这是女子的束缚,也是女子不同于男人的精彩绚丽之处。”
“所以,孔夫人、范家大夫人的举动?”
“男子的重心在外面,为了家国天下充满勇气。女子的世界在家里,为了家人充满勇气。对于孔夫人来说,只要孔公子不拒绝离开,她就什么也不怕。
同样范家大夫人也是,范家大公子忘记当年‘三十无子方纳妾’的誓言,她也就不再顾忌范家的名誉。”
皇上:“!!!”
皇上不知道,范家大公子当年居然有那个誓言。
“为什么范家大公子要说‘三十无子方纳妾’?”
“……据说当年,范家大公子,对范家大夫人,是真心的,要不二色。”
“然后他忘记了?”
“……真心的对象换了,自然忘记。”
“……???”
皇上的大眼睛里,全是小问号。看得徐景珩笑的特无奈。
“皇上长大了……不要学这些。”
皇上立马小胸膛一挺:“朱载垣要做柳下惠。朱载垣男子汉大丈夫,谨言慎行、一诺千金!”
“……皇上说的好。”
初春的午后小书房,徐景珩坐在靠窗的罗汉床上翻书,闻着花香,听着风香,晒着太阳,一副心情好好,好不惬意的模样。
皇上大眼睛一闪,快速写完今天的功课,爬上罗汉床,装做无意的小样儿。
“徐景珩,秦楼楚馆,秦淮名ji,是什么?”
“皇上长大到,能喝酒,就懂了。”
自觉已经长大,实际距离喝酒还有六年·皇上,深呼吸。
“吕柟说,当年魏国公也去秦淮河啊?魏国公夫人也给纳妾,良家妾。
徐景珩,魏国公当年是不是故意去秦淮河?话本儿里都写,很多人去秦楼楚馆迷惑其他人。”
徐景珩轻轻咳嗽:“皇上,子不言父母事。”
皇上不放弃:“……那湖广楚王当年,也是纳妾江南花魁,楚王的弟弟偷他的一个乐籍歌姬?”
“所以楚王受到处罚。秦楼楚馆戏班的存在是必然,但不能是主流。皇上记得,章怀秀的表妹迷恋一个‘爱豆’,也就是类似我们的乐籍,歌姬、舞姬……为此不节约粮食,买来牛奶倒掉?”
牛奶!皇上的印象里,牛奶很难得。他每天喝的牛奶,一般人家都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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