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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顾振西在这里,肯定会冷漠的回他一句:不,从来都不是。
“少转移话题,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被学校开除?”
虽说现在形势严峻,容易祸从口出,但顾振北在家里是活跃了点,在外面挺正常的,话少得很。
“这,这……”顾振北很难以启齿,实在太丢人了,有家人在身边,又添了几分勇气,喃喃道:“因为偷东西。”
“啊,啊??”
亲人这个莫名其妙的反应,顾振北有点恼羞成怒,吼道:“你啊,啊什么,事情就是这样。”
“哦。”叶团团淡定地回答:“不可能的,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你是讨人嫌了点……”
“打住,我不想听。”
虽然被家人相信的感觉很好,可是他不想再被点点点支配。
“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和三哥说。”
本以为两人算是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结果叶团团她,她坚定地摇了摇头,脸上很是愤怒:“说,你是不是想破坏我们的夫妻感情。”
这从何说起?
顾振北实在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他指天发誓,以前是有这种念头啦,现在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叶团团一脸你被我看破了的表情,热心指点道:“谎言可是婚姻最大的杀手。看在你是振西弟弟的份上,我大发慈悲,指导你一下,巴拉巴拉巴拉……”
顾振北生无可念脸,他究竟哪根筋不对,会找这个人商量对策。
“吃完饭,我陪你去找老师,竟敢冤枉我们家的人。”
“嗯?”顾振北呆呆地从碗里抬起头,被人怀疑这么久,这一刻很感动,无力地垂下头:“没用的,老师已经上报上去了。人证物证俱在,再怎么解释都没用。”
他没说的是,里头还牵扯到一些复杂的问题,一些特别的人,心有不甘,又能怎样。
“那又怎样,你又没有偷,凭什么开除你。”
里面一定有问题,总会有人目睹真相。这年头被开除可是要记档案的,会跟随人的一辈子,她倒要看看,是哪个缺德鬼要毁了这个孩子的一生。
“你这几天就住在这里?”
饭后,顾振北要去拿些东西,便带着她左拐右拐来到胡同里一个破旧的、矮矮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棚屋内。
这是他在学校特要好的同学的家,也是在事后唯一替他说话的人。
“大娘,小宝,这是我三嫂。”顾振北礼貌地介绍着,突然急声道:“您不用起来。”
内里和想象的一样,阴暗、潮湿,还有一股浓烈的发霉的味道,熏得人作呕。
五六十岁的妇人躺在狭小的床上,大热的天,盖着厚厚的灰棉被,裹着一块油腻的头巾,脸颊干瘦得没有一点肉,在顾振北的搀扶下,艰难地靠在墙头,咳嗽几声,叫道:“小宝,赶紧去烧水。”
旁边十七八岁的小伙,很黑,沉默、腼腆,从满是书的桌子上抬起头,看见叶团团灿烂地笑脸,怔了一下,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拿着个锅子,捡了些细柴火,去外面烧水。
“这孩子,真是没礼貌,你千万别介意。”妇人歉意地说。
叶团团有些奇怪他的反应,但才不会和小屁孩计较。
从筐里拿出刚打包的酱牛肉和肉丸子,大方地笑着:“大娘,这些天多谢您对振北的照顾。来得急,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些您就收下吧。”
“你,咳咳,你真是太客气了,都是应该的,这些东西,我们受不住,赶紧拿走。”妇人闻着馋人的肉香,咽了咽口水,还是推辞道。
两人推过来推过去,正僵持着。
吴小宝烧水回来,看到这一幕,冲上去,把叶团团手里的菜一把打落,恶狠狠瞪着她,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谁要你的施舍,给我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第48章
然后他恶狠狠地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一时肉汁见得到处都是,脸上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受到无妄之灾的叶团团一脸懵,手被他重重的打了一下,瞬间通红,酥麻麻的,突然有点儿委屈。
她明明就没有瞧不起人。
这些菜都是新买的大肉菜,他俩一口没尝,本来要带回去给家里人吃的,自己都舍不得点这么贵的。
可做长辈的,哪能空手上门,太失礼数。
捏着拳头,极力压制内心上涌的火气。
默念,他就是没礼貌的熊孩子,我是山神,不能斤斤计较。他是帮过顾振北的好兄弟,我一发怒,关系就毁了,冷静,冷静。
啊——想不通,顾振北,你个瞎了眼的,怎么就交了这么个朋友?不行,回去后,一定要狂锤他三百顿,才能一解心头之火。
“咳咳咳,你个混/蛋,抽的哪门子疯!”
“大娘,您别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得。我这菜是刚从国营饭店打来的,说是大厨的秘制菜,限量供应,花了不少钱。我和振北一点没尝,眼巴巴送过来。唉,就这么没了,实在太可惜了。您可千万别怪小宝,想必是他误解了。”
叶团团一边假意解释,一边火上浇油,让你扔我东西,你直接说你不稀罕,我还能拿回去吃。
浪费粮食,天打雷劈。
妇人听着她清新脱俗的劝架,抽了抽嘴,又瞅着被洒落一地肉丸子,混着泥土,洗都洗不干净,心那是抽抽地疼,又见直着脖子,毫不悔改的小儿子,气得使劲拍打枕头:“赶紧向他三嫂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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