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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段安年也说不清楚。
时景歌的脚踝消肿了一些,但还是红肿着,一用力就疼,这也给他换衣服带来了些许麻烦。
换裤子的时候,就更艰难一点,换好后一个没稳住,就跌在了床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但因为是在床上,所以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动静大了点。
段安年听到动静出来,他还刷着牙,牙刷都没拿出来,唇齿间还带着白沫,还含糊不清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时景歌笑弯了眼睛,“年哥,你这个样子可真有生活气息。”
“你等等我,我给你拍下来。”
“我保证你能立马涨十万粉!”
时景歌从身后摸索,找手机。
段安年翻了个白眼,进去洗漱。
他怎么可能让时景歌拍到他的丑照?
这家伙明显在“报复”他那条微博呢。
段安年进去的时候,顾一沉正好出来。
他已经收拾完了,在门口轻描淡写地看了时景歌一眼,没说话。
时景歌登时有些无措,然后小心地、试探般问道:“顾哥?”
顾一沉看了他一眼,“嗯?”
顾哥还愿意和他说话呢,那就是没生气!
时景歌的脸上瞬间染上几分欢喜,“你能帮我上个药吗?”
顾一沉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时景歌。
一片静默中,顾一沉亲眼看着时景歌眼眸中的欢喜渐渐褪去,只留下不安与茫然。
不需要一句话,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操纵时景歌全部的情绪。
顾一沉缓缓开口,语气有些许凉意,“小歌,你该长大了。”
时景歌愣愣地看着顾一沉。
“不用总麻烦别人,”顾一沉的语气也不重,还带着些许疲惫,却仿佛一块巨石般,将时景歌压在原地,“别人也很忙,没有时间总是照顾你。”
“我不求你能帮我什么。”
“但是我真的很累了。”
“我为了你,和轩哥都——”顾一沉的声音戛然而止,给人以无限的遐想,“总之,你这两天,不要烦我,好吗?”
时景歌红着眼点了点头,还不忘小声道:“对不起。”
顾一沉不置可否,等着时景歌询问轩哥的事情。
但是时景歌真的太“听话”了,果然不再开口,只拿出药水,默默给自己上药。
顾一沉心底又有些不快。
时景歌怎么就这么笨呢?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都分不清,一点用处都派不上,除了好控制以外没有一点优点。
让时景歌占着他的格子,简直就是浪费!
而与顾一沉不同的是,时景歌心情十分美妙。
他就喜欢这么冷酷无情的顾一沉呢。
多来点多来点,来快点来快点。
他能不能合理ooc,就全看顾一沉到底有多么冷酷了!
段安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瘦弱的年轻人一只手拿着药瓶,一只手拿着棉棒,艰难地给自己红肿的脚踝上药。
可能是因为胳膊短手短的原因,他需要很用力地往前伸,才能碰到自己的脚踝。
偶尔用力过猛,药水还会洒出来,时景歌猝不及防被洒了一手,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段安年看到他微红的眼角。
突然,一股怜悯混杂着愤怒悄然涌上他的心头,在他体内炸开,化成一股股冲动,迫使他冲上前去,直接抢走时景歌手里的药水。
时景歌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有些惊喜的样子,发现是段安年之后,他眼眸中的惊喜又渐渐散去,只余下失望。
“年哥?”时景歌低低道,“把药水给我,我要上药。”
“往后退,我给你弄。”段安年拧眉,几乎是命令地说道。
“不用,我自己来,”时景歌垂下眼睑,声音越来越低,“我成熟了,长大了,自己可以了,不能总是麻烦别人,要长大……”
随着时景歌的声音,段安年只感觉一股邪火涌了上来,他忍无可忍,厉声喝道:“胡说八道!”
时景歌似乎是被他吓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无措地看着他。
段安年垂下眼睑,给他上药,硬邦邦道:“你受了伤,是个病人,麻烦别人也是正常,只是有人愿意让你麻烦,有人不愿意让你麻烦而已。”
段安年意有所指,时景歌想要反驳,只是压根没有开口的机会。
“上个药而已,又不耽误几分钟,”段安年轻描淡写道,“我要是发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让你给我出去买个退烧药,那你去不去?”
“当然去!”时景歌斩钉截铁道,“但是……”
这个“但是”刚出口,段安年就自然而然地打断了。
“那不就得了?”段安年语气平静,“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想要感谢我,那就改天陪我去医院做个体检,我该去医院体检了。”
只不过不是普通医院,是心理医院。
时景歌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但是……”
“好了!”段安年直接打断了时景歌,然后把棉棒一扔,“记住,我们约好了。”
“嗯,”时景歌有些急切地开口,“但是……”
“喂,顾哥,你好了吗?”段安年扭头看向顾一沉,再一次打断了时景歌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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