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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臻为自己脑海中的比喻感到好笑,他摇了摇头,抛开这个想法,问道:“你怎么就一定要和我家小兔崽子断绝师徒关系呢?”
“孟先生。”时景歌放下自己手里的勺子,语气平平,孟云臻抬头看他,做出愿闻其详的模样。
孟老先生和孟老夫人约了隔壁家的董老先生和董老夫人,要去钓鱼,走得比孟云海还要早呢。
所以现在餐厅里就剩了时景歌和孟云臻两个人,意味着时景歌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于是他抿了抿唇,相当友好地说道:“我建议你去看看脑科。”
孟云臻:“?”
“当你一个问题,已经连续三天采取了不同方式询问,得到的答案都一致的时候,还要继续用新的方式询问下去,”时景歌顿了顿,语重心长道,“我不得不合理怀疑你的大脑不大中用,理解不了他人的言语,还伴有健忘失忆的现象,你还年轻,不要讳疾忌医。”
翻译成白话就是,脑子有病,听不懂人话,赶紧去治。
孟云臻轻笑出声,他觉得这样阴阳怪气的时景歌,实在是有意思。
刚刚那个客客气气的时景歌,还让他挺不习惯的。
时景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真诚道:“及时治疗,免得越来越重。”
虽然八成是治不好了。
时景歌用眼神这么说道。
孟云臻翘起唇角,“小歌啊,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时景歌面无表情道:“不要叫我小歌。”
“我是你老板,”孟云臻提醒道,“我发给你工资。”
时景歌喝下最后一口粥,提醒道:“我们是日结。”
孟云臻:“?”
“你现在就可以解雇我。”时景歌见他不懂,干脆直白开口。
孟云臻好奇询问,“为什么是我解雇,而不是你现在就不干了呢?”
时景歌理所当然道:“我是骗子啊。”
孟云臻:“什么?”
“骗子不就是为了钱吗?那又怎么能拒绝主动送上门的钱呢,对不对?”时景歌给了孟云臻一个假笑。
孟云臻:“……”
孟云臻深深叹息,这个时候,他似乎又觉得客客气气的时景歌更可爱一点了。
时景歌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面对他的时候,毫无遮掩,而面对孟云海的时候,则会小心地将自己尖锐的刺掩藏起来,只留下一个无害的高岭之花。
这个时候,孟云臻突然清楚地意识到,在时景歌眼里,自己和孟云海的区别多么大。
不,或许说,其他人和孟云海的区别有多么大。
时景歌之所以接受这份“工作”,还是因为孟云海呢。
在时景歌的世界里,所有人似乎就分成了两类,一类叫孟云海,只有一个人,另一类叫他人。
而为什么孟云海这么特殊?
因为孟云海是时景歌的徒弟。
哪怕时景歌嘴里说着断绝师徒关系,但是表现出来的一切,依然证明,孟云海是不一样的。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断绝师徒关系呢?
时景歌身上,到底背负着怎么样的秘密?
那一份独一无二的特殊,让孟云臻心里也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突然,孟云臻开口道:“既然你不想要小海做你徒弟,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做你徒弟?”
刹那间,时景歌嘴里那口包子梗在他的喉咙里,咽不下去了。
时景歌一手掐着喉咙,疾步走出餐厅,把孟云臻都吓了一跳。
很快,时景歌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一个矿泉水瓶,水瓶里只有一半的水。
他眼角微微带着点红,即使冷冷地看着孟云臻,也带有不一样的韵味。
孟云臻的心尖一颤。
“孟先生,”时景歌咬了咬牙,“不要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说些可怕的事情,你这是谋杀。”
孟云臻突然觉得喉咙发干,低头喝了口粥,含糊道:“小歌,我想拜你为师,很可怕吗?”
“不要叫我小歌。”时景歌咬牙说了一句话,然后看向张姨,“张姨,麻烦您给家庭医生打个电话,我想孟先生需要。”
张姨急急地走了过来,“怎么了?大少爷不舒服吗?感冒了?”
“孟先生脑袋不舒服,”时景歌冷淡道,“这已经影响到了孟先生的语言系统和大脑神经,孟先生讳疾忌医,再拖下去就没救了。”
“我建议送医院,立刻,马上。”孟云臻没忍住,低低笑出声来。
时景歌怎么都想不到孟云臻会是这种反应,气又气不过,只好甩袖走了。
遥遥地,时景歌还能听到张姨担忧的询问声,还有孟云臻渐渐清晰的笑声。
张姨原本还没觉得,但是看孟云臻的笑容越来越大,真情实感地担忧起来。
自家大少爷什么性格,她还不清楚吗?被人指桑骂槐之后还能笑出来,这还能是她家大少爷吧?
这不会是真病了吧?
张姨忧心忡忡。
孟云臻心情很好,还多吃了两个包子,然后溜溜达达去找时景歌了。
想想,时景歌对别人还能有两分忍耐和客气,对自己半分都没有,不也是一种特殊吗?
结果上了楼,到时景歌房间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了孟云海,纠结地站在房门外。
听到动静,孟云海飞快地望了过来,有些警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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