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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就被时景歌打断,他像被激怒的小兽一样厉声喝道:“给我闭嘴!”
男人连连点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更显得可怜巴巴。
时景歌凶狠地看着男人,眼底渐渐凝聚起风暴。
男人连忙拿起那块木头,用小刀在上面雕刻了一下,时景歌突然僵硬了起来,刚刚的凶狠瞬间消散了大半,甚至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男人注意到这一点,眼眸微微闪烁,再看向手中的木头上,他心底骤然滑过一抹懊恼。
这木头刚刚被他在手里折腾,弄得不成样子,想要雕出一个小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早知道……他就认真雕了。
不过对于九日来说,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趁着小少爷的注意力比较飘忽的时候,雕刻下来的木头又“长”了回去,只是位置与刚刚有些不同而已。
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木头小鸟,就被雕好了。
那只小鸟被一只白皙的手托起,送到时景歌的面前。
“赔你一个,好不好?”
男人特意放慢了语速,柔柔软软的调子,像是安抚。
时景歌指尖一颤,这才回过神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木头小鸟,脸色一点一点地苍白下来,表情却复杂极了,似是怨恨又像是怀念,还带着些许怅然。
好一会儿,时景歌就像被惊醒了一样,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胳膊上,却没有用力,男人的胳膊晃都没晃一下,他手上的木鸟更是连动都没动。
小少爷僵直的脊背这才稍松了一瞬,但依然气势十足地怒喝道:“滚!”
“带着你的鸟,给我滚!”
“好。”
轻柔的声音在时景歌耳边响起,让他微微一愣。
在这一瞬间,男人拉起时景歌的手,将木鸟塞到他的手里,轻声道:“听你的,我滚。”
“别生气了,好吗?”
声音低低,带着祈求的意思。
时景歌这才反应过来,抬手就想把那个木鸟砸出去,结果一抬头,就对上男人那一双格外漂亮的黑眸。
此刻,那双黑眸密布着失落、难过与伤感,似蛛网般密密麻麻,让人看了,就被网在其中一般。
时景歌突然有些难过,他下意识地握紧手里的木鸟,似是难以喘息一般,咬牙说了一声“滚”。
声音短促,就仿佛怕人听见一般。
下一秒,时景歌扬长而去,步子极快,就仿佛是落荒而逃一般。
男人定定地看着他,眼底的失落难过都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激动的兴奋,以及埋藏的极深的欲望和深深的克制。
就像等待了百余年的猎人,终于等到了他的猎物。
他的猎物那么美,他不忍伤之分毫,就只能忍耐着克制着,一点一点地接近,知道他的猎物用意接纳他。
到最后都没有将那个木鸟扔掉。
怎么那么乖呢?
他低低地笑出声,心底陡然涌出一股满足之意。
让他滚的是小少爷,最后跑路的,还是小少爷。
真可爱。
刚刚飞走的那只鸟又飞了回来,然后向时景歌的方向飞去。
九日慢慢闭上眼睛,周围的一切在他脑海中都变得清晰起来。
很快,他看到了时景歌。
时景歌跑了回来,宋铭俞和年轻的圣侍眼睛一亮,都凑了过来,只是在接近时景歌的时候,宋铭俞迟疑了一下,停了下来,而年轻圣侍却立刻走到时景歌面前。
“小少爷,”年轻圣侍连忙叫了一声,得到了时景歌的眼神。
刹那间,宋铭俞突然觉得有些不爽。
就因为他是小少爷的圣侍,所以就可以得到小少爷的另眼相待了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时景歌扬起头,语速非常缓慢,像是在思考。
“外面据说有一位前来拜访的客人。”
“我懒得管。”
“你叫人去看看吧。”
说完,时景歌便上了楼。
外面的男人唇角上翘,带着满满的笑意。
怎么可以那么乖?
嘴上喊着让我滚出去,实际上却派人迎接我?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就此确定,你其实是很欢迎我的呢?
九日睁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的手指拂过草坪,意味深长地笑了。
——【这一次所前往的地方,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在未来的每一天,您将由衷赞美这一次的旅途。】
还真是准确到极致的预言啊。
幸好他因为无聊,做了一次预言,要不然他绝对不会耐着性子等两天,更不会专门等着见一眼这位小少爷。
想到他很有可能会因此错过时景歌,他的心底就涌出一股狂躁,隐隐掺杂着些许后怕。
那种感觉很不一样,是九日从没有感受过的。
轻风撩起了他的发丝,鸟儿回到他的身边,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幸好。
“九先生。”
就在这个时候,年轻圣侍的声音传来,比前两天恭敬许多,九日应了一声,连头都没抬。
年轻的圣侍也不在意,他只在乎小少爷,既然这位九先生能对小少爷有积极影响,能够治疗小少爷,再恭敬都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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