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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他媳妇这么心软的呢。
刘三柱与有荣焉地转过身看向姚静,他有点信心跟她谈钱的事了。
“静子,你还记得吗,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妈给我们买了自行车,指望我们从县城到大队两头跑跑,来回方便点的。”
刘三柱道,“后来你弟弟读初中,初中离老姚家远,我们就把自行车给他骑了,让他来回方便点的。”
姚静点了点头,“记得,是你主动提给他的。”
事实上她弟弟闹着要买新的凤凰牌自行车,觉得他们骑过的旧自行车不好,在家嫌弃的不得了。
为了这事,姚静在偷偷掉过几回眼泪。
如今她把工作也让给弟弟了,也算不欠老姚家什么了。以后她绝对不会一让再让。
“现在老姚家负担不重,静子,你说他们要是知道我们负担重,会愿意接济我们一下吗?”刘三柱天真发问。
姚静立刻蹙起眉头,“怕是不行,我弟弟刚工作,还没结婚,我爸妈他们都省着钱准备带媳妇呢。”
“……也是啊。”刘三柱笑了一下,又蹲回刘小军旁边。
“怎么了,是不是钱还是不够,不能买公社的房子?”姚静很敏感。
这怎么能承认呢,借刘三柱一个胆子他也不能承认啊。
真正的男人,就是对媳妇报喜不报忧。
刘三柱拍着胸脯道:“够了的够了的。静子,你男人办事,你就放心吧!”
牛是吹出去了,可是钱从哪里弄哟。
刘三柱睁了一夜的眼睛,偏偏还不敢翻来覆去,怕惊扰到姚静。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往口袋塞了一块糕点,就蹑手蹑脚动身了。
但去的不是县城,而是坝子大队。
……
醒刘小麦今天不上学,但是明天要去接受林校长的跳级测试。
她早早起来把二年级语文课本又背了一遍。
张秀红也早早起床了,给全家下了锅西红柿鸡蛋面。
面是刚揉出来的,鸡蛋在汤里打成了蛋花,叫大家都能吃。
刘小麦刚闻一口味儿,就要潸然泪下了。
她居然有西红柿鸡蛋面吃了,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
只是——
“妈,这西红柿哪里来的?”
“我从你奶的自留地里摘的。”张秀红很是得意,“就那么一个红的,我眼疾手快把它给掐了下来。”
以往这块地除草浇肥都有他们干的,现在一分家就指望不让他们吃?张秀红第一个不允许。
“那,这蛋哪里来的呢?”
“我从你奶的鸡窝里偷的。”张秀红无比骄傲,“什么人养什么鸡,你奶的鸡是越养越毒了,逮着我就啄,我跟它大干了一场,它以为它能打过我?这蛋还不是到了我手里,马上就到我们一家的肚子里。”
刘小麦睁了睁眼:“奶的鸡生蛋了哦?”
“是啊,我们一分家,它们就生蛋,我们真是吃了大亏啊!”张秀红一个劲扼腕。
刘小麦眼尖地看见她的手腕,“妈,你手那里怎么回事,淌血了?”
“哦,破了块小皮。”张秀红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被鸡啄的,早就不淌血了。我猜这鸡是要给它之前被炖掉的老姊妹报仇呢。”
刘小麦按了按额头,一瞬间有很多画面在眼前浮现。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光她一个人改变没有用,他们一家必须改变。否则剧情还是会逐步逼近他们,今天张秀红被啄手,明天就能被啄眼睛。
读书读书读书——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先读书!
为了有备无患,刘小麦甚至翻开了三年级课本。
小刘家依然在热火朝天搞建设。
直到来了个不速之客。
何在洲斯斯文文地走过来。
“二柱叔,我可以帮你搬砖吗?”
第40章
刘二柱直起了身子,端详着面前的小子。
“你是老何家的……老何家的……”刘二柱冥思苦想。
“何在洲。二柱叔,我叫何在洲。”
刘二柱其实是知道的。但是何在洲啊,他怎么会跑过来主动提议帮他搬砖头。
在过去,他这可是地主老爷家的小少爷啊。而他们就是地主家的长工。
哪有小少爷帮长工干活的,还管长工叫叔。
天老爷哟,这也太突然啦。
刘二柱老实巴交地说:“你来晚了,我这砖已经差不多够用了,不需要再搬啦。”
何在洲听了他回答,面色好像更苍白了一些。
刘二柱暗暗给自己点了赞。果然不能要他来搬砖,回头晕倒了他们岂不是要赔上一笔。
那样不就让他们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雪上加霜了吗。
“原来是这样,那二柱叔,我可以留下来帮你们砌砖吗?”
何在洲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睑微微地动了一下,又诚恳地问。
太稀奇了,这实在是太稀奇了。
刘二柱抬头看了一眼,确认太阳是从东方升起的。
那眼前又是在唱哪一出哟。
刘二柱是个斗法经验丰富的人,何况顶级难搞的刘老太正在旁边虎视眈眈着呢。
这都在教育他,不能当个轻易心软的人。
“我们这里人已经够啦,你瞧瞧,我们都挤在这里,砌个小炤台再砌个茅厕,再晚明个也能弄好了。”刘二柱憨憨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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