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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太的两行热泪顿时就滚滚而下了。
打点点钱打点点钱。
怎么一天到晚都钱钱钱的,还能不能让她好好守着棺材本过点舒心日子了!
“究竟是哪个怂人害了我家三柱的哟,让我知道了,我非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刘老太哽咽着、哆嗦着、赌咒着。
那老叔叔也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他举.报了我们坝子大队,被抓走的可不止我们坝子大队人。等着吧,他好日子在后头呢!”
这话说得让人后背一凉。
刘小麦抬眼就看向了何在洲。
何在洲唇畔一牵,目光无辜又迷茫。
“刺啦”一声,三房朝外的窗户又开了。
姚静脸上好像覆了一层冰雪,涩涩开口:“妈,这事我都听见了,是真的吗?”
都听见了还问什么真不真哦。
刘老太顿时抬起屁股扑到了三房窗户边上,把姚静硬生生吓得弹回了屋内。
“静子啊,我们三柱冤哦,你可得想想办法把他弄出来。静子,你是城里人,妈晓得你肯定有法子的,是不是?”
姚静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内心一阵绞痛,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床上。
“妈妈!”
福宝连忙靠过去,要给她难受的地方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刘老太看到福宝了,浑浊的老眼立刻闪烁出诡异的光芒。
“福宝,奶的心肝福宝哦。你可得想着你爸好啊!你爸要是真出了事……奶也不想活啦。”
那个给老刘家的大福,老刘家还没用呢。
现在用在刘三柱身上,亏是亏了,但是也没法子了。她统共就这么一个有用儿子,总不能英年折到农场里吧。
这会儿,刘老太完全忘了张秀红上报纸那事,也忘了她认为张秀红用了老刘家大福那事了。
刘老太哭嚎,姚静心口疼,都在指望福宝救命。
福宝不知道究竟去哪个人怀里,急得泪眼汪汪,最终一会儿给刘老太擦眼泪,一会儿给姚静揉心口窝,忙成了一只小陀螺。
“刘老太,你在干什么?”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这声音可是入了刘老太肺腑了,她顿时把身子一缩。
苍了天了,吴国安怎么又来了。
这是针对他老刘家了啊。
刘老太欲哭无泪:“大队长,我跟我孙女说话呢。”
吴国安早就来了,冷眼看着她一哭二闹呢,还不耽误他听完两个民兵的汇报。
那个坝子大队来报信的看情况不对,早就脚底抹油跑了。
就刘老太,浑然不知,在窗户外面一个劲的卖惨,指望和姚静争宠。
刘老太可怜地说:“大队长,我孙女想我了,我就过来说了两句话,可没耽误干活啊。”
“刘老太,你自己还处于观察期,组织和群众都在观察你这个人的品行。”吴国安脸皮子不动,严肃地说,“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又犯错误,使一些违法乱纪的小动作,到时候害人害己!”
“……”刘老太欲言又止。
“县里的公安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也不会放过一个犯了错误的人,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吴国安放完话就走。
娘哟,再不走刘老太又坐在地上蹬腿,让他被土啊沙啊的迷一脸。
太惨了,往事不堪回首。吴国安背着手快步离去。
“大队长……”
刘老太不甘心啊,对着吴国安的背影喊。
怎么就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呢?
真是说瞎话不打草稿,那她算什么,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被吴国安冤枉了!
刘老太拉着脸,回头瞪向罪魁祸首刘二柱一家。
刘二柱和张秀红正站在他们新开的门口抱团取暖呢。两个人早就被刘三柱赌.博被捕的消息惊呆了,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刘三柱居然会赌.博?
乍一听很震惊,仔细一想,好像也有点征兆。
他是临时工,姚静是正式工,都是十来年的老工人了,要是正正经经攒钱,怎么会在县城过不下去了,要来农村跟他们挤在一起哦。
说不定那些钱就被刘三柱赌掉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亏得他们还把刘三柱当成个人物,心心念念吸刘三柱血。这哪里有血可吸啊,刘三柱自己都要变成人干了。
真是的,白耽误他们这么长时间了。早知道是这样,他们就应该早跟老刘家分家。
另一侧,何在洲餮足地眯了眯眼。
他擦干净了手,跟刘二柱说:“二柱叔,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有点事,我要回去看看,明天再过来帮忙可以吗?”
“当然可以,都随你的便,你明天不来也行。”刘二柱道。
他和红子虽然喜欢占便宜,但也没必要占一个小孩子的便宜,这种便宜占了也说不出口啊。
“今天辛苦你了,何在洲,你真不错。”刘二柱夸道。
何在洲笑了笑,表情愉快地往家走。
刘小麦就死死看着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刘小麦看见他的眉梢又是一抬。
刘小麦感觉她被挑衅到了。
肆无忌惮,这是肆无忌惮吧?
“大姐,大姐你怎么生气了?”刘小虎问。
刘小麦否认:“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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