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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很快会不一样了,刘小麦相信,等到76年之后,她再跳级,她妈和她爸能一路从松梗大队吹到公社里。
好期待那样的日子快点到来啊。
她要当学霸,拿奖学金,跳级,扶摇直上!
想一想又不犯罪,刘小麦睡觉的时候,都在幻想这些事情,然而一闭眼冷不丁脑海里浮现了其它一连串的画面——
她被抓被欺负,张秀红为了保护她,被按住折辱。然后刘二柱来救他们了,被打得吐血……到处都是刘小豆和刘小虎哭喊的声音,但是看不到人在哪里。
而另一边,刘三柱和姚静受表彰,戴大红花,贴奖状,抱着福宝和刘小军拍全家福等登报纸,一声茄子,四脸幸福!
刘小麦惊醒了。
她狠狠地把心悸压下,飞快地穿起外衣套上裤子,就往外跑。
“小麦你干什么去?”张秀红没睡熟问她。
“我肚子疼!”
刘小麦丢下这句,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她在夜里跑出了一头的汗,今天是暗月头,但是有漫天的星星。
天地间一片亮晶晶的,路能看清。
刘小麦还是摔了几个跟头,好像老天爷在跟她作对一样。但她到底是到了村尾,到了那两间土胚屋前。
作者有话要说:我继续码字啦凌晨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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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何在洲永远记得这个暮春的星夜。
在后来的很多很多年里,回忆往昔之时,何在洲始终认为这是他和刘小麦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相逢。
*
安文玉躺在床上,从喉咙里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
过了好久,总算没有声音了。
何在洲以为她累了,睡着了。
于是在脚踏上轻轻地翻了个身。
“小舟。”床上他妈妈冷不丁出声了,很平静的样子。
何在洲怔了一下,“妈,你还没睡?”
安文玉慢声细语:“你别跟何春富斗了,你斗不过他的。”
没想到她说这个,何在洲短促地笑了一下,若无其事道:“没有的事啊,妈,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都知道的,你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我什么都知道。”安文玉说,“我又不恨他,你怎么能怪豺狼贪肉吃呢。我就是最鲜嫩的肉,掉到豺狼窝啦,还养了小豺狼,我早就被吃干抹净一口不留啦……”
说着说着,她又糊涂起来,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何在洲的眉梢跳了一下,暗色里表情也凹出一丝麻木。
这么多天以来,他经常像这样睁着双眼,眼前是漫漫无边的黑暗,让他产生幻觉,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但到底不是梦。
身下坚硬的脚踏板,和上方潮湿低矮的屋顶都在提醒他,这不是梦。
他坐起身,身上衣裳单薄,额头冰冷,但是身躯发热。他摸黑走到外间,外间的窗户没遮,有清冷的星光坠入屋内。他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茶。
茶水还温着,何在洲把被子捧在手里,用额头抵着。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透过门缝,何在洲看到外面一团小小的影子。
“何在洲,别看了,我不是坏人,打不过你。”刘小麦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门终于开了,十二岁的何在洲比营养不良的刘小麦高一截,他俯视着她,像审视。
刘小麦微微抬头,唇畔一牵。
“我就知道,你也没睡。”
“你期待的戏码还没开始,是不是激动又紧张,晚上睡不着?”刘小麦问。
何在洲唇线一绷,警惕地看着她。
“别敌视我,我不是你的敌人。”刘小麦向他平平伸展出两只手,表示自己孑然一身,没有把他暗害了的能力,“我来是想告诉你,有一些别的东西出现了,可能会让你想看的戏码看不到了。”
原锦鲤文除了一些大致的故事线,只有在触及到一些点时,具体的事件才能在刘小麦脑海中清晰。
今天她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让她感到惊悚的画面。
雨夜里来了好多陌生的男人,潜入他们屋子,伤害他们辱骂他们,说着让刘小麦他们一家听不懂的话。
最后刘小麦他们被堵住嘴巴,被扒掉衣服,像死狗一样被拖到了路上,差点闹出人命来,民兵才匆匆忙忙赶过来,解救他们。
原来是福宝起夜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连忙喊醒了爸爸妈妈,姚静和刘三柱不但积极举.报了上去,还主动给民兵带路。要没有他们一家,刘小麦一家指不定等不到解救就凉了。
更何况,在最后绑匪准备鱼死网破用刀捅刘小麦的时候,刘三柱还瞅准时机一脚把他手上的刀踹开了。
这是什么大无畏的精神,这简直是刘小麦一家的救命恩人啊。
公安同志们顺藤摸瓜,更是发现这些绑匪背后是有组织的,涉赌涉黄涉盗涉.黑,简直盘根错节无恶不作。
福宝一家这是立了大功了啊!
这件事情实在是充满传奇色彩,又正义伟大,大家都喜欢把它作为宣传的事迹。于是,福宝一家接受了一连串的表彰,在队里讲话,在公社讲话,在县里的人民大会堂讲话,最后还上了省里的报纸。
一时荣光无限,社会地位大大提升。
刘小麦一家,也就成了英雄故事里那抹暗淡的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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