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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啊。”刘小麦懂了。
难道何在洲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恨何春富的吗?
刘小麦听着张秀红的描述,觉得何春富的形象有点猥琐。但也说不准,说不定这个时代就推崇这些。她这个反派不也用“大义灭亲”恐吓过刘老太和刘四吗。
虽然刘小麦跟何在洲有了一颗核桃的交情,但是刘小麦也不会就觉得何在洲代表正义何春富代表邪恶了。还是要多听听多看看。
“妈妈,何春富人缘很好吗,大家都会选他当仓管员?”
“好什么好啊,他毕竟姓何,好的坏的都在他身上。”张秀红说,“要不然,他往我家送票干什么。他也就指望我们这些贪小便宜的人家,拿了他东西手软,给他投一票。遇到正经人家,他都不敢拿票收买去。”
刘小麦:“妈,你说的有理。”
原来张秀红同志也不觉得自己家是正经人家啊。
刘小麦突然发现他们家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比如特别有数。
那头刘老太似乎听见了,鼻子朝天冷哼了一声。
可惜没一个人理她。
选举大会还是在队里的稻场上召开的。
就在那个用来表演红.歌,之前临时用来给刘老太召开批.斗.大会的的台子上面。
刘老太故地重游,感慨万千。再看看被四婆嘘寒问暖的张秀红,刘老太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整个松梗大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张秀红是个骗子!
没有人信她,就没有人信她!
虽然郁卒无比,但刘老太好歹这次成了群众中的一员,可以混在人群里对着台上的人指指点点。
“……我是一个接受过表彰的人,请大家一定相信我,我能当好这个仓管员。我的信仰,我的觉悟,都会指导着我,让我在这个岗位发光发热,当好我们松梗大队的一颗有用的螺丝钉,请大家投我一票!”
台上,何春富激情演讲,讲完对着台下鞠了一个大躬。
台下掌声雷动。
“好!春富,讲的好啊!”
虽然有的地方听不懂,但是何春富的演讲,一听就很高级,很正派,让松梗大队的泥腿子们肃然起敬。
不愧是大义灭亲的人。
何春富露出了憨厚诚恳的笑容。
大队长吴国安让他回到位置上去,在台子的一边,站了包括何春富在内的三个男人,他们都是这次仓管员的候选者。
吴国安看着台下,大声问:“还有人要参加竞选吗?要是没有了,我们就要开始投票了。本次投票采取匿名形式,一户一个投票名额……”
“还有!还有!”
台下人群中冷不丁竖起来两只胳膊。
原来是刘小麦和张秀红。她们一人抬着刘二柱一条胳膊,使出吃奶的劲把他胳膊往天上戳,生怕别人看不到。刘二柱一张脸都要被挤得看不到了。
又是老刘家,又是老刘家。
吴国安心里咯噔了一下,表面依然是威严的大队长。
“刘二柱同志,你也要竞选仓管员这个位置吗?”
刘二柱的胳膊终于被放下了,他缓了一口气,在左右两片威压的夹击之下,不得不点头。
“是的,大队长,我也想参加竞选。”
吴国安还能说些什么呢,“那就请刘二柱同志上台来吧。”
台上台下,大家都在看着刘二柱。
只有刘小麦,偷看着台上的何春富。
何春富看着一副很值得信任的样子,神色也一直很憨厚,从头到尾只变了两次。
一次是吴国安说匿名投票。
还有一次就是刘二柱举手。
但何春富调整的很快,马上又恢复老好人的样子了。
像现在,刘二柱上台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何春富还给他打气。
“二柱,别胆怯,好好讲!”
把刘二柱感动的稀里哗啦,“春富,我支持你的,谢谢你也支持我。”
何春富:“?”
假傻子遇到了真傻子,那简直是傻子无用武之地。
刘二柱往台上一站,再往台下一看。
天老爷哟,怎么就怎么多密密麻麻的人头,还有两倍密密麻麻的眼睛。都在看着他、看着他!
刘二柱的腿当时就有点软了。
“爸,加油!”
人群里,刘小麦喊道。
“爸爸加油,爸爸加油!”
刘小豆和刘小虎也跟喊,张秀红捏着着他们的小手挥了挥。
刘二柱的视野一下子只剩下了张秀红和他们的三个孩子。
他不用硬着头皮讲了,因为他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也没什么可怕的。
他开口讲了,从他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说起。
六零年,队里饿死了好些人。好不容易下来了救济粮,结果说是仓库里进了老鼠,救济粮平白无故被吃掉了好些。
其实这些都是假话,那个时候人都活不了了,怎么可能老鼠还活着。
后来日子好过了些,家家户户有了自留地,可以种菜,队里开仓库发种子。结果一开门,发现剩下的种子都是陈的,早就坏了。还有一点点新种子,都泡在水里,也不能用。
刘二柱抖着声音:“这哪里是天灾,这分明就是人祸!为什么会那样我不敢说,我这种泥腿子说了也不管用。但是我要当了仓管员,我肯定守好那一扇门,不叫老鼠进去,不叫连老鼠都不如的腌臜货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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