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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组长姓梁。
梁组长虽然是王副厂长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但看到刘二柱的时候,内心那是丝毫的不敢放松。
众所周知,刘二柱上班两个月???熬没了两任组长。有二就有三,梁组长正是第三个,如履薄冰着呢。
他走苦情路线,逮着机会跟刘二柱抱怨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全靠他一人养着,祖孙三代挤在厂里的小宿舍里。
“我的工作要是没了,我们一家子就要被赶出家具厂的宿舍,吃没得吃,喝没得喝,日子过得怕是要不如六零年。”
梁组长巴拉巴拉诉说着自己的不容易,刘二柱那张老实巴交的面孔突然洋溢出异样的光彩。
“工作没了,厂里宿舍就不给住了?”刘二柱激动地问。
“是啊。都不是家具厂职工了,怎么还能住家具厂宿舍楼?”
梁组长话语一落,刘二柱就跟拉磨的驴子一样快活地绕着他直转圈,好不容易冷静了一点,却又是鞠躬又是握手。
梁组长被吓坏了:“你干什么哟,刘二柱同志,淡定啊淡定。”
刘二柱抹了把脸,哽咽道:“梁组长,你是个好人呐,大好人。”
瑟瑟发抖的梁组长:“……”
亲娘哟,更紧张了呢。
他可是听说了呢,前任陈组长就是被刘二柱这样子忽悠住了,以为他是个包子可以随便捏,不曾想人家是个黑芝麻馅的,背地里狠狠摆了他们一道,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现在仓库这边的职工,都在说刘二柱是个阴毒之人,心机深沉。
刘二柱还不知道他自己的人设呢,他只惦记着宿舍。
陈组长带着好些职工献身了,肯定留下了很多空房子!
可是再多是房子对于家具厂来说,也是僧多粥少,刘二柱着急忙慌地赶去会计那里问情况。
……
县中学里,刘小麦也感觉到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具体表现在宿舍生活中,马爱梅她们三个,总喜欢给她说故事,说完了还问她感想。
“小麦小麦,你快说说啊,你听了我刚刚那个故事,现在感觉怎么样?”马爱梅又在催她。
刘小麦无奈地放下书:“故事里的婶娘很坏,隐瞒了那么多的错事,清白无辜地嫁到别人家。”
“对对对!”马爱梅点头如捣蒜,“还有呢还有呢?”
刘小麦揉眉心:“……没啦。”
“没了??”马爱梅睁大眼。
刘小麦一脸坦然:“对啊。”
还有什么啊,还应该有什么哦?
马爱梅欲言又止,就在这时候,徐芳突然狠狠拍了一把桌子,瞪床上的叶春花。
“我的雪花膏不见了,是不是你又带人到我们宿舍了?是不是你!”
刘四柱大闹县中学食堂那天,他确实是来找叶华娟的,而叶华娟就被叶春花藏在了刘小麦她们宿舍里面。
这都是叶春花自作主张安排的,也没跟刘小麦她们商量。徐芳整天疑神疑鬼,总感觉宿舍东西少了,被人偷了。
叶春花气坏了,趴在床边嗤笑:“你那雪花膏是什么好东西吗?谁稀罕要你的哟。”
“叶春花你有点过分了啊。”马爱梅也顾不得跟刘小麦讲故事了,“能不能好好说话呀?”
“徐芳有跟我好好说话?”叶春花翻了个白眼,“你们都是一国的,都在欺负我,你们以为我感受不到?哼,我才不稀罕呢。”
“叶春花,我看你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徐芳恨铁不成钢道。
她们又开始吵了,又开始吵了。
刘小麦惨兮兮地捂着额头,她果然不适合住宿。
“啪嗒”一声,王胜男推开门进来了,手里正拿着徐芳心爱的雪花膏。
“你们吵什么呢?”
“……”
叶春花冷哼了一声,又躺回去看。
王胜男挠了挠头:“徐芳,你刚刚洗脸的时候把雪花膏丢在水池子那边了,我给你拿回来了。”
徐芳歪了歪嘴:“……谢谢啊。”
尴尬,太尴尬了。
刘小麦默默地拾起来书本,去外面背书。外面虽然也吵,但是比起来宿舍,至少不会让人感到呼吸困难。
她刚走出去,就有人找她。
“刘小麦,你爸来了!”
诶?
今天又不是星期五,刘二柱同志过来找她干什么呢。
难道又是发了一笔横财,准备带她阔绰地吃一顿?
刘小麦来劲了,巴巴地跑过去,立刻被刘二柱同志热泪盈眶拥入怀中。
“麦啊!爸争气了!爸要带你当城里人啦!”
刘小麦:“???”
她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狂跳,“爸,你宿舍分下来了?”
“小麦,你怎么一猜就猜中了呢!”
不愧是他大姑娘,就是聪明啊。
刘二柱和刘小麦坐在学校里头的花坛边上,把他怎么跟会计斗智斗勇弄到最好的那间宿舍的艰难历程跟刘小麦复盘了一遍。
说的时候刘二柱恨不得痛痛快快哭一场,他太激动了,他怎么就把这种大事都办成了呢。
说完了之后,刘二柱的心情有几分平复,他拍着大腿感叹:“幸亏我在厂里遇到的都是好人啊,他们都帮我,才叫我心想事成了。”
王副厂长带他进厂,陈组长给他让出了房子,梁组长给他指出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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