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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虎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听学校的意思,要跟随县里的脚步重视教育成果了。对于在学习成绩上始终保持名列前茅的学生,必须表示嘉奖。”
“!!”
什么什么,嘉奖?这是要发奖学金?呜呜呜熬了这么久,她刘小麦终于能摸到七十年代的奖学金了?
电石火光之间刘小麦脑补完毕,斗志昂扬,“王老师,我必须行!”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她没必要太谦逊了,该狂的时候就得狂起来啊。
“小麦同学有志气。”杨老师竖起来大拇指。
刘小麦掷地有声:“王老师,杨老师,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气质来了,榜首的气质完完全全起来了。
杨老师特别看好她:“小麦同学,你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来办公室问我。”
刘小麦感动至极:“我会的,谢谢杨老师。”
王老虎就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和和美美。刘小麦都离开办公室了,杨老师还舍不得收回目光,坚持目送她的身影远去。
实在看不到人了,杨老师才意犹未尽转过头:“老搭档,你这个学生收的好啊,要是真变革了,她考出头,你选择的机会就更多了。”
他们作为知识分子,自然是期待“变回去”。
不然这书教的实在是不安心,谁都害怕冷不丁被扣个“臭.老.九”的帽子到头上来啊。
这些年好多了,最起码县中学没再闹出批.斗、游街之类的丑事,但是学生依然难管。他们也不敢管,难免会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愤懑。
真变回去后,就不一样了,上头重视教育,他们这些知识分子就可以站直腰板了,不然走出去总感觉矮了别人一个头,好像就他们不是自食其力的劳动人民一样。
杨老师都在考虑了,到时候学校里会不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类学生靠成分进,一类学生靠成绩进,那他们作为老师,是不是也会分为两派,要是可以自由选择,她该教哪类学生呢。
“哎,王老师,我真是羡慕你啊,带出来成分好又成绩好的苗子,无论情况怎么变,你都好选。”
王老虎正在给钢笔吸墨水,闻言忍不住舒缓了眉眼。
怎么可能不欢喜呢。
“杨老师,你也不差,你可是刘小麦同学的数学老师。”
杨老师:“!”
是啊,她怎么搞忘了,刘小麦也是她学生啊。
杨老师怔忡了一下,突然蹲到了桌子底下,开始找书。
“杨老师,你在干什么?”
“我找找资料,有适合的都送给刘小麦学习去。”
王老虎:“……”
他叹了一口气,把墨水瓶盖子拧上,又疯了一个。
……
关于重视教育这种事,并没有大肆传开。
因为现在县里是在揣摩上头的意思,学校是在揣摩县里的意思。都没个准话,一副只可意会的样子。
于是老师们也就挑着提点了重视的学生几句,有的没听明白,也就这么过去了。
有的听明白了,比如刘小麦,她开始进入头悬梁锥刺股的勤学阶段。
王林林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刘小麦,你怎么了?”
刘小麦言简意赅:“学习。”
“……”犹豫了一下,王林林小心翼翼地开口,“小麦,你是不是知道何在洲想动摇你第一名的位置了?”
“?????
刘小麦眨巴了一下眼,她把书放下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在讲什么?”
“没有没有。”王林林从书包里掏出来糖栗子来,“吃栗子吃栗子。”
刘小麦手伸过去,把糖栗子接过来,往她自己书包一塞。这一套动作宛如行云流水,好像手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因为她的眼睛从头到尾盯着王林林。
“你跟何在洲的关系很好啊。”
王林林扶眼镜:“没有没有……”
“你告诉他吧,他这就是痴心妄想!”刘小麦一拍桌子。
……你怎么不自己跟他说呢?
王林林下意识地看了何在洲的位置,大家不都是同学吗,喊一声不就是了。
但是他看过去,不由“哎”了一声。
何在洲的座位居然空空如也?
“别看了,等他找你,他不找你就算了。”
刘小麦告诫他:“王林林同学,你该为期中考试准备起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王林林忧郁叹气。
啊啊啊啊他就是被学习折磨的命。
旁边的刘小麦扶额,默默地为她自己掬起一把辛酸泪。
要不是为了张秀红同志,谁愿意跟老妈子一样天天督促王林林学习呢。
就是她亲弟刘小虎不愿意学习的时候,她都只是出言恐吓,完全没有拿着小皮鞭在背后跟着抽他啊。
来点作用吧,张秀红同志!
不晓得是不是她的祈祷见效了,刘小麦晚上回到家,就嗅出不对劲的味了。
张秀红抬着下巴挺着腰杆,坐在床边上。
刘小豆给她捏肩,刘小虎给她捶腿,刘二柱同志老老实实伺候她洗脚。
“小豆往上一点。”
“小虎手重一点。”
“二柱你再给我加一瓢热水,我好好烫脚。”
张秀红一边嘴角往上扬,一边嘴角往下拉,翘着兰花指,捏着嗓子,不知道在唱哪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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