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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姨说的没错,开服装厂得有一双好眼睛,一双能发现美的眼睛,得知道这衣裳好不好看,时不时兴。
像那港岛杂志上说的,这什么衣服脱颖而出,获得了什么什么荣誉,销量多少多少。可想而知,不知道有多少衣服做出来了,卖的不好或者根本就卖不动。
自己虽然是个“时兴人”,可能在一件衣服刚做好样品时,就能判断它会不会卖的好,值不值得大规模生产呢?
张水生罕见的沉默起来。
他打算做服装生意,做是没问题,可就像刘姨说的能不能做大做强,才是一个问题。
张水生下意识地抽出一根烟,陷入了沉思。
刘大银也不打扰他,慢慢出去带上门,她得去盯着,要是有人来交活,她得给人家算账呢。
张水生难得好好思考一下,自己以后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就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啥都干吗?
这可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九月半的时候,西装的日产量下降了不少,原来是这省城干外包的多了,很多人都从纺织厂买了积压的布料,请人裁剪好了再往外包,做成衣服后销往全国各地。
这产量下来,可等着拿货的人却不少,刘大银特意找了陈建国,请他在介绍一些人来。
陈建国知道刘大银要他找人,倒是高兴地不得了:“婶子,您不知道,我们邻村的人都想从您这里拿货,可我跟她们不是太熟,不好带她们来。您这样一说,我回去就去找她们,明天就带着她们来拿货。”
刘大银就是从农村出来的,这农村跟省城可不一样,十里八乡的都是亲连亲的,谁还不认识谁啊。
“建国,只要是跟你和那些跟我做活的人认识,人品老实的,都能来我这里拿活,只是这头几天不能拿太多,要是她们也做的不错,那以后每天也能拿十件。”
在乡下的这十多个妇女,每天派两个人轮流来省城交活,算账,拿活。
陈建国说干就干,第二天就带了二十多个妇女来。
“婶子,这些人都是我们认识的,知根知底,人品都错不了,您就放心吧。”
这么多的人,这西装的产量立马就上来了。
这卖西装的钱刘大银和张水生已经一人分了八万了,这在这个时代可是一笔巨款。
刘大银和李三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自家房子旁边的院子也买下来。
那个院子就在自家房子南边,以前就是一个人家的两进大院子,后来这家人有两个儿子分了家,中间的门口就给砌上了。
那家人也有卖房子的想法,这原先房东的亲戚也是他家的亲戚,这看着自己哥哥的孩子出了国,他们家也眼馋,想卖了房子全家都出国。
孩子在外国上学,大人就在外国打工。
刘大银上门,那家人开出了一万五的价钱,这也太贵了。
刘大银听到这个价钱,当即就表示不买了,她虽然很想要这个院子,可她不想当冤大头。
这刘大银不要了,那家人倒是着急了,这李家本来非常中意这个院子,他们要是不要,卖给别人的话,那可卖不了这么高的价钱。
他们把价钱降了又将,最后以一万两千块钱成交。
这个院子要比刘大银当初买的院子好一些,至少原房主一家在这里住着。
可好是好点,要是想卖东西,还是差了点。
刘大银夫妻找了一个装修队,按照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开始收拾新买的房子。
大女儿李荷花和女婿一起来了省城,还带着好几件皮毛衣裳。
原来他们在家里收了皮毛衣裳,想找刘大银帮他们联系一个客户。
这事还得找张水生,张水生看在刘大银的面子上,一口把事情揽了下来。
他找的客户,刘大银也认识,那人曾经和他坐了同一辆卡车去特区,路上还遇到了一个疯狂的卡车司机。
当时幸好有刘大银在,他们一车人才有惊无险,须尾俱全的下了卡车。
这人一听说刘大银的来意,又看了女儿女婿带来的皮毛衣裳,给了一个很不错的价格。
孙百川拍着胸脯道:“刘姐,上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老婆孩子。以后你们只要收了皮毛衣裳,都送到我这里来,保管让你们吃不了亏。”
这最难的销路有了,李荷花和周三林的干劲更足了。
刘大银和张水生把最后的几套西服摆摊卖完,收了摊子,回到张水生家里,把大门插上,开始算账。
他们这批布料一共出了三万零两百一十四套西装,刨除所有的成本,每套西服赚二十六块多钱。
一套西服赚二十六块,那一共是七十八万五千五百六十四,他们两个人一个人能分三十九万两千七百八十二元。
这一件西服能赚二十六块还多一点,他俩实际每人分了三十九万两千八百一十九元七毛。
“刘姨,快点,你快点掐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张水生手里拿着算好账的纸和笔,双眼无神地对刘大银说。
刘大银也不客气,拍了张水生胳膊一下,“水生,有没有感觉,疼不疼?”
张水生傻笑一会,笑的口水眼泪都流出来了。
“水生,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傻了吧?”
“刘姨,我没傻,”张水生擦干眼泪口水,手里拿着笔又把刚才的账算了一遍,算完又揉揉眼睛,“刘姨,是真的,咱们真的赚了这么多钱,我们发了。我们不是万元户了,是三十万元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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