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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彻底傻了。
虽然不知风长欢对目前的困境有何打算,但岁尘月是奉皇命等候在此,所要做的自是顺从长明氏的意愿。
他闭口不再言语,退后一步掀起衣摆,跪在虞扶尘身前,俯首而拜。
见他如此,身后的随从护卫也纷纷稽首跪拜,不等虞扶尘反应这阵仗代表着什么,高声而呼:“吾皇天启,万岁万岁——”
虞扶尘这厢还愣着,心道屋里一大一小那两只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突然又多了群俯首称臣的小弟,莫非……
“莫非小爷我以前是皇帝??”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作答。
“从前不是,但以后,非你不可。”
出言之人缓步走上阶梯,面上挂着儒雅随和的笑,正是北冥天子长明氏。
长明氏对虞扶尘微微颔首,两手握着权杖立在身前,仪态端庄高贵。
一见这阵势,虞扶尘也昂首挺胸端起架子,沉声问句:“此言何意?”
好不容易才找回身为长天君时的记忆,这下又忘得一干二净,不知此刻的风长欢将是何种心情……
正想到此处,众人便见殿内幽幽走出一人,边抱着崽儿边弯腰提鞋,不见一丝悲伤神情,挑眉与人招呼:“哟,这不是皇帝老儿与厂花嘛,好久不见。”
听了这话,方才拗出点架势的虞扶尘立刻显出嫌弃,连退几步。
“你……也认识他们?”
他失忆的大好机会若不好好利用岂不是错过了天赐良机?对此众人还不及思索该如何圆话,长明氏就先开了口。
“陛下应是忘了,这位是您从前最宠爱的欢贵人。”
风长欢不乐意了,悄声与人交头接耳,“贵人这位分是不是太低了点……”
长明氏笑的别有深意,“那便是欢贵妃。”
“我从头到脚都写着母……父仪天下这四字,最不济也得是个皇后!”
“那便是欢皇后。”
虞扶尘在旁听得满头冷汗,“敢情朕这皇后是你给封的,你又是哪根葱啊?”
长明氏一摆手,跪地多时的岁尘月起身,从侍奉的太监手中接过玄衣绛色的纹龙外袍披在虞扶尘肩头,这一刻便是皇袍加身。
此刻虞扶尘与长明氏相视相立,比起后者还要高上些许,竟是要接受那人的仰视。
关于如何透露自己的身份,长明氏也是反复斟酌。
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开口便是惊世之语。
“寡人是凡界之皇。”
“你方才还说我是……”
“而你,是人间帝君。”
此话一出震惊众人,瞧这阵势,长明氏是非要立虞扶尘为君,却又不肯舍弃自己的皇者身份。
一山不容二虎,这不是胡闹么……
众人心里不免泛着嘀咕,而面对各方猜疑,出言的竟是最受争议的人物。
风长欢抱着老老实实被锦被包裹的肉乎乎,围着二位必将掀起风波的帝者转了一圈,最后停步在二人之间。
“凡界,乃三界中心。人,乃万物之主。凌驾人上,必成三界之主。”
长明氏退后一步,向虞扶尘低下了头。
“寡人对你俯首,是要将来的你不再对任何人低头。世上本无神仙,无非是一群被人神话的肉骨凡胎,寡人对你的期许,只有将他们拉下神坛,彻底清洗腐臭不堪的三界。你,不可让寡人失望。”
这出卑躬屈膝的好戏,分明是把大梦初醒,对形势并无了解的虞扶尘赶鸭子上架。
对此刻的他而言,什么三界,什么神仙都是一纸空谈,只有一觉醒来要当皇帝这事板上钉钉。
匆匆被推上皇位,初为帝王的第一件事不是胡作非为吃喝享乐,而是被人按在桌案上恶补当前形势,虞扶尘有苦难言。
尤其是当面前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人正是睁眼后给了他第一个惊吓的欢贵人,虞扶尘全程提心吊胆,被逼着记下好几张要点,听他从洪荒之初讲到苍生受难,直到那人口干舌燥,抿着温茶喘口气才得了机会插嘴。
“欢贵人……”
“臣是皇后。”
“……”
虞扶尘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心道到底是皇后还是冷宫弃妃岂是你说了算的?
不过他骨子里对风长欢的敬畏未改,斟酌一番还是选了偏中的位分,又唤了声:“欢妃。”
那人哼唧一声,表示并不满意,却也不至于发火,喋喋不休又去啰嗦修界千百年的历史。
其实虞扶尘对他满腔怨言不知从何说起,理应不满甚至暴怒,可看着那人嬉皮笑脸的模样,狠话也不忍说出口,便开始好奇这样的人为何会留在自己身边,挥落一桌纸笺,拉着那人靠近自己,单手撑在桌边垫着下巴,笑的玩味。
“有一说一,你长得还算好看。”
风长欢点点头,一点不在乎被人打岔,继续自己方才的话题。
“你是九重天帝尊之子,而我是帝尊义子,就关系而言,你我是兄弟。”
“哦?你都不在乎朕夸你好看?”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作为兄弟,你爬上朕的床也是理所当然?”
被他问的一愣,风长欢垂眸沉思,就在虞扶尘为此窃喜时,那人突然开口打破沉寂。
“不是理所当然,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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