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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不知道?
这回轮到曹焕懵逼了,这话也太噎人了,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泡水里了,全烂了。
全烂了?!
这话在一瞬间里将曹焕拖入了黑洞中,砖瓦石墙从四面八方倾倒而来,压得他即将窒息。忙活了半天,一句泡水里了,全烂了,就算完了?对比曹焕脸上天都要塌下来的表情,余了倒是显得万分淡定,她慢悠悠地从抽屉里拿出了张水浸湿后又晾干的皱巴巴的纸,拍在桌子上让曹焕自己来看。
只有这张还算完整,不过字都糊了。
曹焕深呼吸几口,强制使自己镇定下来,他倾身拿起桌上的资料,透光看去,泛黄的纸张上有不少棕色的污斑,纸张四分之三的部分都糊了,根本看不清之前写过什么,或是印过什么。唯一还能看清的,是标题上报关单三个字,以及纸张下部分一黑一红两个印章。红色的,似乎是安湖市海关的印章,黑色的,应该就是申报企业自己的印章。那是一枚椭圆形的印章,企业名称绕着椭圆走了一圈,上为英国凯尔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下为该公司的英文名称,椭圆的中间,则是一朵与吊坠无甚差别的叶牡丹图案。
这!
我查过了,网络上没有这家公司的任何信息,要么早就倒闭了,要么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不管怎样,资料肯定没上网,真的要查,还需要去调海关的档案。
余了在曹焕发出一个音节后立马接上,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笔。曹焕再次仔细地辨认了下纸上糊掉的字,实在是超出他能力范围了,无法得知其中的内容。
为什么会跟海关扯上关系我有一个想法,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要查的组织,是背靠这个叫凯尔的外国贸易公司,在进行毒品走私呢?你看,我查过,叶牡丹这种植物正好是90年代从欧洲引进过来的,时间也对得上,这个报关单,会不会报的是进口叶牡丹种子,实则是在里面□□。那个时候叶牡丹刚引进,作为新新产品,正是人人追捧的时候,肯定不止凯尔这一家做这生意,当时又是经济欣欣向荣的年代,为了鼓励国际贸易,海关很有可能不会查得太仔细。只要能运进来,之后再用什么方法将毒品从种子中析出,人不知鬼不觉对不对?
曹焕埋头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越说越觉得自己特别严谨有道理,一定是这么回事,然而他一抬头,却发现余了根本没在听,正开了个游戏玩得认真。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跟毒品有关系?
这现在为止的这些事,郑盛的家人因被注射过量毒品而死亡,沈利杀郑丰收的地方又是□□的海边仓库,而且追杀我们的那四个人极大可能是毒贩,这些加起来还不够说明跟毒品有关吗?不如这样,你说说你又是为什么觉得跟毒品无关?
莫不是那些资料实际并没有全部泡烂。
曹焕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不过余了瞥向他的那一眼,已经表明她懂了曹焕没说出口的话,她嗤笑一声,继续手上的游戏。
有些事,越想让你看到什么,就越不是什么。
你是不是
我还有事,要先走,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余了没让曹焕把话问完,打了一半的游戏也不管了,直接起身双手插兜往门外走去,留曹焕一个人在实验室里。曹焕直觉今天的余了哪里都不对劲,但他又抓不住问题所在,不过眼下至少还有个线索,先顺着这线索查下去比较重要。他把桌上的报关单拍了个照片给谭北海发过去,准备将大致的情况说明一下。他往门外走去,低头单手编辑文字,空余的另一只手反手去拉门把,而门在即将要关上时,却碰到了软绵绵的阻碍,怎么都合不拢。
嗯?
曹焕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看向安装着合页的门框缝隙,角落里,有一坨黑漆漆的布料夹在了其中,正是它阻止了门的关闭。他扒着门框望向墙角,那里竖立着一把湿哒哒的拖把,拖把头紧贴着门缝,一小半已经被夹住了。他走过去移开拖把,关上门,继续把没写完的信息编辑好,点击了发送。
谭北海:收到,我有同学在海关,可以查一下。
你火奂哥:[拜托]。
你火奂哥:我总觉得余了撒了谎,她手里一定还有关键性资料。
曹焕想跟谭北海讨论的实在是太多,打字已经跟不上他的思维速度了,打完这一串字后他直接拨了个电话给谭北海,在等待音响了一声后,又想起人家还在上班,于是立刻挂断了电话。不过谭北海很快回拨了过来,他即刻摁下了拒接,平复了下想立地开个远程会议的激动心情,给谭北海发去了一条信息。
你火奂哥:我们好好上班,午休我再打电话给你。
谭北海:好的。
第七十二话
曹焕心不在焉,走神了一上午,平时他批改意见书用不了五六分钟,现在已经盯着同一本快半个小时了。好不容易熬到午休,他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往外走,给谭北海拨去电话,发表了一通自己先前的推论。本以为谭北海会对他的想法表示同意,或者至少也会说一句有可能,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谭北海沉默了一会儿,竟是说了跟余了差不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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