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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次日一早,十方便在清音寺门口见到了少年。
那会儿寒冬腊月的,少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的,十方见到他时,他身上已经挂了一层霜。
“他那个时候性子总是别别扭扭,小小年纪气性大得要命。”十方笑道。
“现在呢?”时九开口问道:“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十方闻言一怔,开口道:“现在他长大了,我倒是不大能看懂他了。”
时九渐渐发现,谈到过去十方面上总是带着笑意,但提起现在,他便总是会失神,不知是在想什么。仿佛同样一个人,过去和现在在他心里意味着的东西,截然不同。
时九一直没太想明白,但十方不想说的部分,她便也不问。
两人一路到了城外,便见城门紧闭,城门口还有士兵设了哨卡。
十方拿了通关的文牒交给守城的士兵,士兵只看了一眼便还给了他,却不让他们进去。
“这几日城中有要务,外来之人不可进城。”那士兵开口道。
“可是我们有通关文牒啊。”时九开口道。
那士兵看了时九一眼,开口道:“不管你有什么,我们得到的命令是这几日外来之人不可进城,其他一概不知。”
时九还想说什么,被十方拉住了。
十方自幼与军中之人打交道也不少,知道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多说无益。
“敢问这位军爷,城中的要务要到何时才能办完?”十方开口问道。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你们若是进城有急事,等着便是。”那士兵开口道。
十方四处看了看,见周围不止他与时九被拦下来,其他进城的人似乎也都被拦在了城门口。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对啊,突然封了城门,也没提前说一声。”
众人对于进不了城一事都颇有异议,但城门口被拦下的人并不算太多,事情尚未到群情激愤的程度,所以在官兵面前他们这三五个人也不敢贸然闹事,只能嘟囔几句。
城门外不远处有个茶寮,十方念及他们一时进不去城,便和时九去那茶寮要了壶茶,顺便要了一盘点心。
“原以为有了通关文牒就可以畅通无阻,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拦下来。”十方开口道。
他进不去城倒也没太着急,那表情看起来依旧云淡风轻的。
时九不解道:“为什么前头那几个地方都可以顺利进去,到了此地就不行了?”
“离京城越近的地方,地方官府越规矩,没有正当的理由封锁城门,这在大宴是不合律例的。”十方开口道:“所以离京城比较近的那些地方,没人敢这么做。”离得远了,这规矩也就变味儿了。
“这也没多远,就显出差别来了。只是不知道这城里到底是什么要务,连人都不让进去了。”时九点了点头道
“实在进不去,就在附近转转,或者改个道。反正咱们也不一定要往前走。”十方开口道:“也不知他们城中这要务什么时候能办完,一直等着不是办法。”
十方话音刚落,茶寮的老板便给他们上了茶点。
那老板日日在此处摆茶摊,见过的客人多,打听到的事情自然比常人多些。
只见他压低了声音,朝十方二人道:“听说过些日子,城里要来一个大人物,我估计城中的要务多半与此事有关?”
“什么大人物?”时九好奇问道。
“说是京城来的。”那老板道。
十方闻言下意识和时九对视一眼,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惊讶。
“京城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来这里?这地方在大宴也算不上多重要,又没什么大事发生,大人物哪有那么闲啊!”时九故意说这话质疑那老板,想听他多说几句。
果然那人闻言很是不服,忙反驳道:“怎么就不可能呢,我还听说来的是东宫的人,太子殿下派出来的。”
十方一口茶刚喝进去,听到“太子”二字险些被呛到。
“东宫的人?”时九问道。
“我也是听人说的。”那茶摊老板道:“说是来考察政绩还是什么的……我也不懂这些,没大听明白,只知道来的人和东宫有关系。”
十方和时九闻言又对视了一眼,都对这消息心存疑惑。
这个地方在大宴来说,的确不算是重镇,既没有军机要塞安置在此,也没有关系到大宴命脉的产业在此,东宫就算要派人体察民情,也没必要来此处吧?
“东宫派人来办差,那太子殿下会不会亲自来啊?”旁边新来的一桌客人闻言好奇地问道。
“怎么可能?”那茶摊老板开口道:“太子殿下那是咱们大宴的一国储君,就算是体察民情,派个人来便是了,怎么可能辛辛苦苦亲自跑这一趟?”
那人闻言一脸失望,开口道:“还以为能一睹殿下风采呢,如今看来是无望了。”
“你要是想一睹太子殿下风采,得去京城。”旁边另一人道:“那年我去京城就见过太子殿下一面。”
这人此话一出,周围几个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有人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长什么样?是不是高大魁梧?”
那说话之人眼珠子一转,毫不心虚地开口道:“那是自然,太子殿下身长足九尺有余,上马都不用踩马镫。那长相就更不必说了,四方脸,一身贵气,一看就知道是天之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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