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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囚二十七(上)
男人不仅好看,声音也很好听,比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还好听。那双好看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女孩一只手不自觉地扣着画纸一角。
两个陌生的男人突然站在自己家院外,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不觉,她的警惕变成了恐惧。
森予的视线又落在那副水彩画上。女孩的画很抽象,用色大胆,背景橙红逐渐变黑,像是黑暗下纵情燃烧的火焰,一根藤蔓从一处破口中滋衍而出,明明顽强却又更像是代表摧毁,那藤蔓死死缠绕着一根歪曲的树干,树干却是那种杏色,像是少女洁白的裸体。那藤蔓叶片形状似苍白,冰凉的刀刃,带着阴冷狠毒,深深扎进被它缠绕到扭曲变形的身体里。
实际上,陆凌风刚才一眼看到那画,并没仔细去看。另外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入眼只是一副简单的植物水彩图案,所以刚才他说的“好看”并不是客套话。
女孩察觉到森予正盯着自己的画,那眼神让她顿时觉得很不舒服。她一把将画纸从画板上抽走,逃也似的往屋里走。陆凌风刚想说什么,女孩的身影已经被关上的门遮去了大半。
陆凌风索性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侧过脸,斜睨了森予一眼。
“我说,你就不能好好坐车里等着别以为长得帅就能为所欲为,人家一小姑娘,你用那种刻薄的眼神盯着人家,谁扛得住?”
森予虽然冷漠难以接近,但眼神绝非像陆凌风所说的那般,用“刻薄”来形容。对于陆凌风的揶揄,他未作任何回应。一股淡淡的幽香挑开了他明锐的嗅觉,目光随即便落在院子一角的植株上。
“看样子这个丫头不打算给我们开门了,还是回车里等吧。”
说完,陆凌风抬眼看了森予一眼,见他神情专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并没发现任何异常,就只有一小片含笑花孤零零的开在那里。陆凌风知道他不是一个有闲情逸致赏花的人,问他:
“怎么了?”
“含笑花的花期是四到五月份之间,现在开花,想必屋子的主人费了不少功夫。”
陆凌风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却没继续追问下去,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见到赵岚风。
随后,两人回到车里。估摸着审讯工作差不多已经结束了,陆凌风带上蓝牙耳机,拨通了孙奕博的电话,询问他那边的审讯进度和结构。森予拿起中控台上的档案袋,里面是赵岚风的全部资料,每页纸张边角都有不同程度地翘起痕迹,不难猜出这些资料被人反复翻阅了多少遍。
赵岚风,作为死者段庆骅的私人司机,在此之前,他不在犯罪嫌疑人名单中。再者,目前为止他跟段庆骅之间的交集除了司机这一层关系,找不到任何矛盾点。可森予偏偏对此人产生了一丝兴趣。
这种心理同猎人凭借直觉锁定猎物后的心理如出一辙。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跟着陆凌风来到这里。
陆凌风挂了电话后,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不远处的一块农田。这个季节,田里只能看到小麦的幼苗,成片成片的看上去和绿草没太大差别。陆凌风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便侧过脸道:“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里的位置和之前发现段庆骅骨骸的那个村子离得不远,大概也就一公里的样子。”
森予想的入神,完全没听到陆凌风的话。
陆凌风皱眉,不悦问:“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森予很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没有。”
没等陆凌风反应,森予又说:“当一个人说话的时间过长,相应的,思考时间就会缩短。”
陆凌风知道他又在含沙射影的骂自己,不过身为重案组的队长,他要稳重。
陆凌风自顾道:“在农村,消息不胫而走的现象并不稀奇,要是哪家有人过世,不出一天就能传遍整个村子。”。
森予突然笑了,“你似乎已经将赵岚风带入凶手的角色。”
陆凌风看着他,“别瞎猜男人的心思。况且你也没猜到点上去。”
森予挑眉,一副拭目以待的表情。
“我是怀疑这个赵岚风,但还不到直接认定人家就是凶手的地步。这人看似跟本案无关,但他身上有许多疑点足够将他推上风口浪尖。先不说他消失时间跟段庆骅遇害时间极其吻合。我们调查过,赵岚风在给段庆骅开车的那会儿,时间很充裕。可能这个小伙子真的是缺钱,他利用闲暇时间,私下做起了开车拉客的生意。你之前不是推测匕首是张锋坐车时弄丢的,而赵岚风就是司机,张锋可能就是坐了他的车…”
“不过,这个说法很勉强,但还有一点很值得怀疑。谁能想到把尸体藏在别人的坟墓里,之前我们就做过结论,凶手很大程度上就住在发现尸骸地点的附近。我刚才说过,这个地方离发现死者尸骸地点的村子就只有一公里左右。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这个赵岚风实在可疑。”
森予沉吟片刻,开口说:“如果赵岚风是凶手,那么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陆凌风靠在驾驶座背椅上,“要是有直接性的证据能证明赵岚风就是本案凶手,我们可以去问他本人。”
连着几晚上没睡好,陆凌风觉得眼皮有些发沉,估摸着一时半会也等不到赵岚风,陆索性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结果没眯几分钟,手机铃声又响了,拿起一看是姜阎打来的,精神陡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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