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难以置信，他以为现在所看到，就已经都是张十方所不敢面对的事情。可如今看来，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这在他眼中看来，心中想要躲避的事情，对张十方来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影响。
    但震惊归震惊，他还要继续看下去。
    眼前，随着整个张家变成一片血地，张十方的身影也冷静下来。
    鬼后座下那黑袍，脸上也释放出无比疯狂的笑容。
    接着，他又在张十方耳边碎语了一句。
    而后瞬间，张十方的身影微微一愣，而后直接一掌落在自己的面门之上。
    黑袍人消失了，整个天地之间都恢复了沉寂，唯有一阵阵腥风吹动，泛起地面上的血色，才让杨帆清楚，眼前发生的并非是虚假。
    但他知道，张十方是不可能死的
    要知道，这里可是张十方自锢的地方，要是他死了，还有后面故事吗？
    不过杨帆依旧好奇，究竟那鬼后座下的人到底说了什么，能让这个状态下的张十方，自我毁灭。
    “他说了什么？”杨帆看向身旁这个幼年时期的张十方。
    “他说，你也是张家人。”小张十方说道。
    “也？这什么意思？”杨帆问道。
    “这本就是一个交易啊。张家灭亡，他们退走，既然是要灭亡，我自己也是张家人，又怎么能活着呢？”小张十方淡淡说道。
    似乎早就已经看破一切，什么都不看在眼中，什么也不能引起他心中的波动了。
    杨帆点点头。
    这里面有太多未知了。
    “你说，你想让我带你走？你想走去哪里？又是什么禁锢了你？”杨帆问道。
    眼前这个张十方的出现，本身就充满了诡异。
    在这里，自己本来应该是一个过客，所有人都不可能发现自己的存在。
    但是他，却发现了。
    而且还主动靠近过来，说让自己带他离开。
    这种种一切，都透露着神秘和莫测。
    让杨帆有一种迷惘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你能带我离开。这里，有无数个我，我每天都要经历轮回一般，看着他们故事。从最初的心塞，到现在的麻木，我已经彻底厌恶。”小张十方说道。
    杨帆心中一震。
    从心塞到麻木……这句话从一个小孩口中说出来，太过震撼。
    这才只是一个画面，他心中都已经震撼到不行，怒火中烧。如果是看到更多，杨帆都不保证自己能不能完整的承受下来。
    “别忙着震惊，真正震惊的还在后面呢！”小张十方说道。
    这种从容和淡定，让杨帆感觉内心莫名慌乱。
    不过他还是强自镇定下来，目光看向前方。
    一幕幕画面呼啸而过。
    日月变幻。
    这里好像没有时间的概念一样，杨帆和小张十方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终于，在某一天。
    这一片血土之上，一个身影出现了。
    不，应该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
    不是别人，正是张十方。
    不过在看到眼前张十方的瞬间，杨帆心中忽然多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错，眼前这张十方，就是他之前在记忆轮回之地取而代之的那个张十方。
    杨帆屏息凝神，静静的看着。
    画面之中，张十方重建张家，收了一个童子。 就像是凡人世界之中一般的秀才一样，这个童子直接就担负起了张十方的生活起居。
    不过这画面的转动的很快。
    毕竟这里依旧是在张十方的记忆之中。
    很快，画面转动，杨帆的眸子也是猛地一缩。
    他看到了两人上路，张成赶着马车，而张十方躺在马车上。
    一路颠簸。
    他们到了姬家。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不是跟自己之前所发生的那样。两人入住姬家，姬家家主也是热情款待。
    甚至，在这里，杨帆还见到了一个女人。
    一个让他都觉得惊艳的女人。
    姬馨儿。
    哪怕是记忆之中看到的画面，杨帆都觉得这女人十分的强大。
    甚至说，用惊为天人来形容都一点也不为过。
    “怪不得被称呼为神女，这般姿态，世间怕是想要找到出其左右的女人，都难！”杨帆心中想到。
    但，也只是单纯的惊艳和震撼，不掺杂任何个人情感在其中。
    “看吧，黑暗要降临了。”这时，小张十方忽然说道。
    杨帆一愣，旋即转移了视线。
    果然，就在下一幕画面之中，大军压境。
    乌压压的大军降临苍穹上，天幕都变成了黑暗，真个天地都暗无天日。
    放眼望去，无边无际，似带着毁灭的姿态降临。
    就如同神邸对苍生的审判。
    接下来，就是战争的开始。整个世界都在这铁骑之下，瞬间落败。
    生灵罹难，山河破碎，血染苍穹。
    当然，这针对的不是这世界的生灵，而是这个世界。
    这一战，直接打穿了这世界的苍穹，撼动了这世界的大地。苍天泣血，地涌岩浆。
    两种极致的力量对碰之下。
    这世界都在一点点的被吞噬，近乎崩溃，归于虚无。
    杨帆看在眼中，双拳紧握，一种如临其境的感觉，瞬间升腾出他心中杀意。
    甚至长枪都在他意志左右之下，出现在手中。
    可是……他却忘了，在这里他只是一个看客。就算是他心中的再震怒也是无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不用着急。这也只是一场交易而已。”小张十方依旧淡漠，看着眼前涂炭的大地，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就如同他自己所说。
    已经麻木！
    “交易？又是一场交易？用整个世界来进行一场交易？”杨帆冷声问道。
    他这时候已经无法压制自己了。
    以前，他倒是从来保持中立，因为不清楚始末，所以他不曾对张十方有任何的评价。
    可是现在，张十方在他眼中已经是十恶不赦。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杨帆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行径。这叫与虎谋皮，与鬼起舞。
    但一旁的小张十方依旧淡漠，没有理会杨帆的愤怒，只是说道：
    “继续看吧。”
    杨帆强行压制下去，继续看着。
    而眼前，鬼后座下的那个黑袍也出现在场中，对着张十方，直接跪下。
    高呼一声 ！
    旋即整个苍穹上，浩浩荡荡铁骑直接跪下，如同面临君王一般。
    杨帆瞳孔一缩，隐约之间，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别着急，继续看着。”小张十方说道。
    也在这时，姬家神女却是缓缓走了出来。
    轻蔑看着眼前的众人，而后缓缓抬起了双手。
    瞬间，亿万铁骑缓缓起身。
    而张十方的表情，也在这一瞬间，开始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