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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致的悲欢喜乐,从此只与贺晴光有关。
但贺晴光是不羁的野马,是带刺的玫瑰,不是屈致能轻易降服的存在。和小说三狂虐主角受林郁白不同,小说一被虐得最狠的是主角攻屈致,屈致就像患上了斯德哥尔摩,贺晴光越狠他越爱,贺晴光越薄情,他越离不开。
总之这本书看得江梅生瞳孔地震,虽然屈致对自己委实薄情了些,但想到他要像书里一样又是被车撞,又是被刀捅,还要被野玫瑰贺晴光狂戴绿帽子,他就很是同情屈致。
对了,现在剧情发展到哪一步了?应该到了屈致发现贺晴光跟自己在一起时还跟别人纠缠不清、酒后乱性,屈致愤然吵架,和贺晴光短暂分开的那一段剧情了吧?
所以这次回国,是受了情伤?
上帝保佑,但愿屈致能早日习惯。
屈致见江梅生眼神复杂,一会儿迷茫一会儿同情,有些不快:“你在想什么?想你前夫?”
江梅生随意地笑了笑:“没有。”
屈致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目光,曾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只有自己,但现在,那眼神满不在乎,谁都没有。
江梅生有了很大的改变,他已经发现了。但他更相信和江梅生朝夕相处二十年的感情。
“我听说你现在没再画画了?”
江梅生懒洋洋地点头:“不想画了。”
屈致不明白为什么江梅生会封笔,以前的江梅生视绘画如生命,可以说,他生命中,除了父母妹妹和自己,最重要的就是画画了。
而且,他在绘画上的天赋有目共睹,他们在国外求学时,每逢江梅生画了画,寄回国内由江父代售,不出三天必定售出。江梅生虽然低调,但喜爱他画作的人有心,仍能打听到他的消息,甚至有人千里迢迢飞过太平洋,只为了跟他见上一面。
为什么江梅生会用这般浑不在意的口气说,不想画了?
屈致目光复杂,但江梅生并不想解释。屈致已经是个过客,他们的人生,在最初的交集之后,就该分道扬镳,他若拉着屈致喋喋不休倾诉委屈,得不到半分同情,反而会被取笑吧。
不知道屈致这叙旧的热情过去没有,江梅生感到疲倦,有这半个小时,怒码三千字不好吗?
他看了一眼手机,去意明显。
屈致于是说:“你的病,还没有好吧?如果需要病情抚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
屈致留了一张名片给他。
两人在咖啡店门口分开,江梅生回到燕师大拿车,不想再遇到屈致,索性绕路从南门离开。
回到家,他立刻忘记了自己坐在咖啡店里的雄心壮志,连电脑都不想打开,瘫在沙发上看剧。
他把屈致的名片拿出来把玩。
屈致离开前的那句话在耳边回响:如果需要病情抚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
屈致早就知道他的病情。那时的小屈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梅生,以后我每天都和你一起吃饭。那你也不要和别人一起玩,只和我玩,好不好?”
可惜,无论曾经的眼神有多么真诚,终究没有人能做到始终如一。
在他刚和屈致去到国外时,两人租住在一起。但后来屈致认识了很多新伙伴,都是些漂亮的年轻男女。屈致搬离了他们的小公寓。
屈致重新租了一间大房子,请了一堆朋友去暖房。江梅生待在那些人中间,看着璀璨灯光下众星捧月的屈致,忽然间觉得自己对他而言再也不是最特别的那个了。
屈致已经不需要自己只和他一起玩,他有了很多更新的、更有趣的朋友。
江梅生再也没去过屈致的新居。
那个时候,离开江梅生的屈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没有了病情抚慰方,厌食症发作该如何应对吧。
江梅生弹弹手指,名片落进了垃圾桶里。
家政阿姨五点钟准时抵达,并奉命督促江梅生坐到电脑前码字。江梅生写了一会儿,想起来画室里放着的画好些天没有打理了,估计已经落了不少灰。那些画大部分都是父亲的作品,兄妹俩很珍惜。
江梅生把画室打扫一遍,擦了灰,眼看江羽生快到家了,才不得不打起精神,集中精力,把今天的更新写完。
江羽生到家后,问起他:“你见到屈哥了吗?高不高兴?”
江梅生听见她哄小孩的语气就好笑:“你不是一向不太喜欢他的吗?”
江羽生并不知道他在国外和屈致那些分分合合的破事,还以为两人只是要好的竹马。小时候,因为屈致试图霸占江梅生,江羽生跟他很不对付。
“有他在,你的病情不就好解决了。”江羽生说,一副妈妈操心小孩太自闭的样子:“而且你跟他关系那么好,没事就多跟他出去玩玩啊。”
江梅生可不打算跟屈致出去玩。
但第二天晚上,屈致主动联系他了。
“明天是我的归国首秀,来捧个场啊。”
第6章
这天给傅玉真发消息,等了快十个小时对方都没回,不知道又怎么了。年轻男孩的心思真难猜。
江梅生只好去那家粤菜馆吃饭,没想到那个帅气的服务员离职了,失去了病情抚慰方,这顿饭更是味同嚼蜡,要物色新的抚慰方人选不太容易,所以江梅生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屈致。他的首秀应该有不少帅哥吧,至少可以物色一下新人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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