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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向傅玉真,与他打招呼。傅玉真为江梅生介绍,原来这中年商人同样涉足文化产业,手上屯了不少网文IP,听说江梅生是网络写手,给他递了张名片,原来这中年商人姓原。
江梅生恍然间明白,原来这就是傅玉真带他来看展的用意。这是在替他牵线介绍人脉呢。
他不由得失笑,自己写网络小说,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没想到傅玉真倒为他操心起事业来了。
原姓商人离开后,又来了几个跟傅玉真聊天打招呼的。江梅生无聊地四下张望,来参展的除了这些文化圈的商人、模特、画家,还有不少艺术家和设计师。
江梅生看到了几个衣着奇特,留着半长发的男人,不禁疑惑,身旁传来一个女声:“很奇怪吧,那些搞设计的,这么爱跟风,不知道能设计出什么好看的作品来。”
江梅生看去,是原老板挽着的那个长裙女人。
她落了单,一个人自在地徜徉在雕塑之间,冲江梅生微微一笑。江梅生不明所以,问她:“什么跟风?”
女人笑道:“你待在家里写小说,可能没听说过。前阵子有个大设计师回国,掀起好大一阵风浪,席卷整个艺术设计圈。你看那些搞设计的,都是在模仿他的衣着打扮呢。”
江梅生正疑惑,门口一阵骚动,女人也抬起了脖子,看向热闹处,努努嘴:“今天的东道好大的面子,能请到他来。你看,就是他。”
江梅生望着门口,只见人群从门口缓缓向内移动,过了十来分钟,人才散了些,隐约能看见被围在中间的男人。
居然是屈致。
他今天穿一件露腰立领上衣,上衣下摆在肚脐处收紧,下身一条褶皱灯笼裤,露出瘦削紧实、线条分明的腰腹,看着像印度的神明。他一头长发结成粗黑的辫子,搭在左肩头,额前的几缕头发卷曲,夹在鬓发间,露出饱满洁白的额头。
不止是江梅生看见了他,傅玉真也看到了他,脸色微微一变,带着几分不快,抓住了江梅生的手,将人拘到身侧。
江梅生不知怎么地,不是很想让屈致看见自己和傅玉真在一起,避到雕塑阴影里。片刻后,人群拥着屈致往楼上去了。
江梅生神情微微一松,问傅玉真:“我们出去吧,去别的地方转转。”
傅玉真哼了一声,问:“你跟他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么,怎么也不去打声招呼。”
江梅生摇摇头道:“算了。”
两人相携着离开了艺术展,走到街角处的阴影里,天气实在热,傅玉真便让江梅生在长椅上坐下,他离开片刻。
阴影里凉快些,有风不时吹过,但这地方并不安全,离展馆不过两百米远。江梅生只能尽量背着身,免得被屈致看到。
没想到屈致告诉他今天有事,原来是到这里来。他并不想让屈致看到自己和傅玉真在一起,免得横生枝节。
没多久,傅玉真捏着两支雪糕走来,递一支给江梅生,“坐一会儿再走。”
江梅生拆了雪糕的袋子,一口一口把雪糕吃了,对傅玉真笑着说:“肚子里也凉冰冰的了。”
傅玉真不知什么时候已把雪糕吃完,嘴唇冰得嫩红,闻言笑着伸出手,揉向江梅生腹部:“我替你捂热了。”
他看向江梅生身后,艺术馆二楼,窗帘轻微晃动。
江梅生站起来,顺势躲开傅玉真的手,笑道:“走吧,再去别的地方逛一会儿。”
傅玉真忽然说:“等等。”
他站定了,在江梅生嘴角一抹,大拇指在嘴唇上带出一片温热。
江梅生微微一错愕,傅玉真没事人儿似的,拿纸巾擦了手,笑道:“雪糕沾在嘴角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
傅玉真拉起江梅生的手,笑着:“走吧。”
江梅生不疑有他,正要走,一只手措不及防地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人往后一带。
江梅生吃了一惊,陡然间落入一片阴影里,入目是一个人的后背。
屈致挡在江梅生身前,脸色发青,恶狠狠盯着傅玉真打量,随即轻蔑地收回目光。傅玉真皱起眉头,仍牵着江梅生的手,把那白皙的手腕扣出一片红痕。
屈致转头看向江梅生,先是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梅生被他逮了个正着,反倒不怕了,淡淡道:“来逛逛。”
屈致揽过江梅生的肩膀:“怎么也不告诉我,我带你转转去。”
他这幅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了傅玉真。傅玉真哼笑道:“他有我在,用不着你带。”
他牵着江梅生的手,要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屈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问江梅生:“所以你没来工作室找我的时候,就是在找他吃饭?”
江梅生点头。
“你以后都用不着找他吃饭了。我跟你说了,只要你来找我,我随时都在。”
傅玉真不明所以,但两人之间的态度,分明不像江梅生说的那么简单。他扬声道:“这位先生,我看你是误会了,我和梅生,可不仅仅是饭搭子的关系。你见过饭搭子一起出来逛街的么?梅生,我们走。”
江梅生无奈,挣脱了屈致的手,说:“屈致,我先走了。”
屈致一时间脸又青又白,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毛头小子争风吃醋,这脸他丢不起。更叫他生气的是,江梅生居然真的要丢开他跟这个毛头小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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