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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与他碰杯,笑道:“恭喜,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能喝到你和屈老师的喜酒了吧。”
江梅生愕然,失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又不会在这里住很久,可能到秋天就搬走了吧。”
温若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江梅生见他居然一副真心认为自己和屈致是一对的态度,不禁疑惑,据说这位助理跟了屈致有三年多了,他是不知道贺晴光的存在吗?屈致心里只有贺晴光,怎么可能真的跟自己同居。
他解释道:“贺晴光不是回国了吗。”
“他?他回国跟你们没关系吧,屈老师老早就跟他分了。”
江梅生不禁失笑,原来温若知道他们两个谈过。就算分了,也迟早是要复合的,在小说一里两个人分分合合不知道多少次,最后还是要在一起的。
他放下酒杯,拈了颗冰杨梅放入口中,温声道:“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在弗洛兰读大学时,有一次贺晴光举办派对,江梅生也被拉去参加了。那是在屈致跟贺晴光分手、被江梅生冒雪带回公寓之前。差不多是一年前。
那段时间,屈致应该还处在追求贺晴光的阶段。江梅生被同学拉到派对上,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屈致,想找屈致说说话。
屈致见到他,倒颇为热情,问江梅生的公寓是否找到合租的了,最近瘦了许多,是不是病情的原因。
那一刻江梅生卑微地感到了喜悦。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跟屈致深谈,贺晴光叫了屈致一声,屈致便走了。
江梅生一个人,孤独地看着屈致向贺晴光献殷勤,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只是觉得很寂寞。
江梅生待了没多久,就独自离开了派对,走过一条又一条下雪的街道。
那漫长的旅途中,他想了很多,也暗自发誓不要再如此卑微,可没想到一年后在听说屈致跟贺晴光分手时,他内心仍感到窃喜。
为什么就学不会放手呢。
江梅生归因于那时的自己太年轻,太傻。
现在的他见识了足够多的渣男,心被伤过足够多的次数,自然而然就学会了看开。
现在屈致是跟自己同居,但只要贺晴光叫他一声,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丢下自己,奔向贺晴光。
不要认真,没意义。
不想跟温若说得太多,江梅生把一碟子冰杨梅吃完,就先借口离开。
温若站在他身后,想叫住他:“可是我觉得……”
江梅生的背影消失在人群后。
“屈老师等了你三年……”所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温若把话咽了下去。
到了十点钟,江梅生得去接江羽生。他开车赶到燕师大,在学校南门口等妹妹。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从身后叫他:“江先生?”
江梅生转过头去,借着小吃街的灯火辨认了一会儿,迟疑道:“你是……傅玉真的室友?”
他记得好像是傅玉真寝室里年纪排第四的,傅玉真叫他老四。
男学生背着单肩包,一副刚下晚自习的样子。他走上前来,看着江梅生,有些腼腆:“江先生,你好。”
江梅生微笑,不知道他叫住自己有什么事。
“您今天是来找傅玉真的吗?”
“不是,我在这里等别人。”江梅生想了想,问:“傅玉真还好吗?”
“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反正他最近心情不太好。”老四想了想,似是鼓起了勇气,对江梅生说:“有些事我觉得不应该瞒着你,但傅玉真在办理出国留学的事了。他十月份应该就要出国了。”
“啊……这个啊,我知道的。”傅玉真从来没隐瞒过。
“你知道?”他看着江梅生,眼神有些复杂:“江先生就算是这样也要跟他在一起吗?傅玉真之前还在寝室里说,他只是把你当免费劳动力罢了。”
“这样啊……”傅玉真把自己当免费劳动力,自己把傅玉真当病情抚慰方,扯平了。
江梅生洒脱地笑笑,说:“我不介意。”
第19章
江梅生把妹妹送回家,回到屈致的住处时,人已经都散了。屈致喝了些酒,从脸颊一径烧到了眼皮盖儿,他已经洗了澡,正坐在客厅里翻相册。
江梅生进卧室洗了澡,出来拿水喝,屈致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你看看,我们以前拍过的照片,我从老房子里拣出来的。”
江梅生便耐下性子,一张张从头翻看。第一张便是他和屈致的合照,看起来三四岁的男孩子,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饭。屈致贴着他,怯生生地看镜头,江梅生也颇为腼腆,举着小勺子冲镜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一旁的母亲抱着一岁左右的江羽生,穿一条白底黑波点的长裙,戴孔雀蓝的头箍,看着孩子们微笑。
看到母亲的模样,江梅生不由得有些动容。
“你记得我画给你看的条漫吗?小熊梅梅的故事,那个故事,是我妈给我讲的。”
屈致竟还记得,当即就翻箱倒柜地找。他喝了酒有些人来疯,江梅生随得他去了。
他翻看相册,想再找到几张母亲入镜的照片,无奈所获不多。倒是看到一张自己长发的照片,穿着海魂衫,小短裤,双手拘谨地握在一起,藕节似的白白的手腕上扎着闪闪的花环。
江梅生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这长发是老师给他戴的假发,为了让他扮演白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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